黑氣如稠,翻天覆地,隱約聽到了老施的怪叫罵聲。
徐源長隔岸觀火,任誰被鎮壓八百年,腦子都會有點不大好使。
何況被他找到了傷疤,易怒易沖動那就再正常不過。
他好聲好氣勸解道“閣下,你有本事找曾望樓算賬去啊,與我們撒火不算好漢對了,我知道曾望樓的后人在哪里你想不想聽聽。”
他適時又拋出一個香噴噴的誘餌。
翻騰的黑氣陡然一停,那聲音叫道“你去將他后人帶來,我便放過你的同伴。”
身陷黑氣中的施望塵,渾身光華亂閃,被狂暴的勁力拋來顛去,他耳中聽到隱約傳來的對話,斷斷續續,手中黑索擊碎好幾具偷襲他的白骨傀儡。
這么猛然一停下來,內外沖擊,差點沒將一口老血噴出。
太難受了,也虧得他修為高。
看到黑暗中有甚么玩意鬼鬼祟祟摸過來,他先下手為強一索狠狠打去,“嘶”,一根蛛線纏繞在他身上,忙叫道“花背,是我,別勒了,自己人。”
花背拖拽著蛛線出現眼前,朝著打了它一索的施望塵發出尖銳的“嘶嘶”聲。
施望塵嘿嘿賠笑“別鬧,別鬧,回去賠你一顆晶石。”
見花背收回蛛絲,忙傳音道“還是用蛛絲纏著,咱們別走丟了,徐兄弟花言巧語哄騙著那廝,咱們一起尋一尋那廝的藏身處。”
能夠黑暗中撞到一個同伴,施望塵心底甚慰。
不再嫌棄花背是蠢蠢的蜘蛛了。
此刻比見了親人還要親,得當蛛老爺供著。
他好不容易祭煉的天螺螄妖魂,被暗中的家伙一擊偷襲打爆,已經陷入落魂石內沉睡,后面得花費他不少時日和晶石進行溫養,方能恢復過來,肉痛得緊。
妖魂靈寵在自身防護方面,比不了活生生的靈寵,差了不止一籌。
當然天螺螄妖魂不至于孱弱到一擊而潰,是被鎮壓此地的存在,掌握了妖魂的弱點,偷襲得手。
施望塵在黑暗中已經與時強時弱的陣法對抗好大一陣,猜測被鎮壓此地的家伙想要一下整死他們,還沒那本事,實力被限制嚴重。
徐源長的聲音響起“妖尊閣下,你就不擔心我撂下同伴一去不返,獨自逃命”
施望塵嘴角露出鄙夷,那小子的花花腸子與他一脈相承,和花背傳音道“咱們下回不跟姓徐的外出了,他就是一掃把星附體,走哪里準沒好事兒。”
花背緩緩往前爬行,用屁股對著還有心情飚廢話的老施。
“妖尊被鎮壓此地的是一個大妖”
施望塵咀嚼著徐兄弟暗中傳遞的信息,跟著花背在黑暗中摸索。
走在前頭的花背,八只蛛眼有絲絲幽光閃爍,適應著此地無處不在的幻氣,搜尋空中淡淡若無的妖氣來源。
“本座有甚么擔心的,你不接受本座獨門禁制,休想走出這座囚籠”
黑暗中傳出刻板聲音,顯得很冷靜,與先前的狂暴形成鮮明對比,道“本座要求不多,你帶來三個曾望樓的血脈后裔,我便放過你們,可以對天盟誓。”
徐源長笑道“妖尊閣下,你想用曾望樓后裔的精血,解開鎮壓你的禁制嗎”
妖物竟然連“對天盟誓”都說了出來,可見迫切。
然而不等對方回答,他已經緩緩舉步往大廳黑暗中走去。
耳畔傳來柳纖風焦急的傳音叫聲“公子,你腦殼沒事吧要不要我給你一棍子,敲清醒過來”
以公子的精明,主動往前送人頭的蠢事,可干不出來。
她嚴重懷疑公子中招了
“稍安勿躁,你別跑出來添亂。”
徐源長趕緊傳音告誡。
小家伙打悶棍上癮了,居然敢打他的主意。
他剛才隱約聽到了老施的叫聲,那么厲害的陣勢,沒將老施浪暈,還與花背匯合了。
他有理由懷疑黑暗中的幻陣,看著嚇人,實則虛有其表。
他想主動嘗試一下,不能站在岸上觀火。
那頭妖物能夠從那般狂躁下恢復冷靜,可見曾望樓后裔是其脫困的希望所在。
那么也是他敢冒險的依仗之一。
向死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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