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可能是絕世的暴徒。
康看到這一幕,差點一句“趴下抱頭放棄抵抗”脫口而出。
警衛的職業病犯了。
路夢笑笑“這說來就話長了。”
康這才注意到,他的腳邊還躺著兩個沙克人,面孔也是熟識。
一個是新人中表現頗為出彩的亞敏,他頭枕著街邊的石坎,大張著嘴,胸腹微微起伏
睡得頗為香甜。
亞敏的手腕邊散落著一個針筒,看標識是路夢珍藏許久的麻醉劑,一股腦給這個處在狂化邊緣的年輕人注射了進去這導致他雖然經歷了克拉爾之死的幻象,但周身肌肉麻痹動彈不得,就仿佛做了一場隔世的大夢。
路夢只是給他粗做包扎,傷口就很快愈合,飛牛確實沒想殺死他。
另一個人形,康則花了好一陣功夫才辨認出來。
“這是艾達”他猶豫了一會兒。
康并不是不知道
艾達,這個沙克人雖然在賽場上的表現不算亮眼,但私下里熱情溫和,慷慨大方,不少人都很喜歡他。
幾個月的相處下來,他已經隱隱成為了新人中的領袖。
然而地上的艾達,和平時大不相同。
他只剩下一條手臂,一道猙獰的傷口從身上斜切過去,幾乎要把整個人都分成兩半;而他周身的骨板和鱗甲也片片剝落,讓康想起了人們衰老時掉落的牙齒,只是沒想到有這么多。
艾達現在的模樣的確就像衰老一般,肌肉萎縮,眼角也浮現出了皺紋。
從那慘青的臉色以及毫無起伏的胸腔來看,他早已死去多時了。
重傷在身,又失去了自己的武器,戰斗的結果早已注定。
“你也可以叫他,飛牛。”
路夢從貼身的布兜里,掏出一小壺烈酒倒進嘴里。
“飛牛”康變了臉色,甚至不自覺倒退了一步。
身為沙克王國的戰士,人們甚至可能不知道克拉爾之選,但沒有人不知道飛牛的名號。
他是沙格爾時期留下的最大叛黨,哪怕偉大的石魔已然登基,飛牛也不愿意臣服。他獨自穿越整個斯坦沙漠深入蜘蛛平原躲避追捕,當所有人都認為這個余孽已經葬身在人皮蜘蛛的消化腺中時,他又重新出現在了世人的眼前,帶著血雨腥風。
有人說他是窮兇極惡的怪物,身高一丈,擇人而噬,所到之地留下的只有亡魂和恐懼。
但也有人在私下里說他是最后一個真正的沙克戰士,唯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與同伴們把酒高歌。
康無法相信。
且不說艾達的樣貌與傳說中的飛牛相差太遠。
如果他真的是飛牛,他又怎么會死在這里
或者說,飛牛怎么會死呢
康也知道這么說沒有道理,但在大多數沙克戰士的心中,飛牛就如同不死的化身。
“嗯。”
辛辣的酒液入喉,路夢的身子微微暖和了起來。
他嘆了一口氣“就是大家都沒見過他這樣子,不知道還認不認賞金啊”
因為要配備“外觀固定”的模組,“液體可飲用”自然就沒裝,所以他現在喝下去的就是普通的酒水,否則今晚的戰斗還要更加輕松一些。
以后是時候解鎖更多槽位了。
在今晚的戰斗開始前,艾達曾問過路夢為什么不披甲。
這當然是一次試探,而自己也騙過了對方。
其實,路夢也提醒過艾達,他的武器品質并不算高。
只是,路夢早已知道了答案。
他拾起地上已經斷成兩截的分段斧,把它們拼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