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是還你那好前輩的人情”
“非也。”
屠龍蹇正色,答道
“淵蛟前輩的恩情要還,可此事也是為你考慮。”
“前輩想想,濮羽畢竟是蓬萊人士,亦正亦邪,為人塑造仙體,安知會不會留下什么后手若是那時候,前輩魂魄進入,豈不是吃了大虧”
郭厄一路看過來,還真沒有想到這一層,頓時一愣,屠龍蹇語重心長地道
“若是等到他捏了身體回來,前輩不也精通此道雖然比不上這真人,可李曦峻在前,仔細檢查一二,總是能做些防備。”
郭厄頓時沒了話說,想要點頭又憋了回去,等了好一陣,懨懨地道
“好好好”
濮羽真人這頭出了屠鈞門,一路往東海去,在太虛中穿梭,一邊掐訣施法,手中的清光化作一青雀之形,在太虛中穿行,他暗暗計較
“李曦峻還須好好看看,此番是屠龍蹇親自請我,時間也恰好對得上,沒什么特意的地方,他身后就算是有人,也沒有什么怪罪的理由。”
他攏著袖子里的玉盒,心中略有波動
“李曦峻的魂魄也不尋常,冰涼如雪,像極了有命數在身,只是那群紫府道行淺,看不清楚。”
濮羽真人其實也是魂魄捏在手里有所察覺,離體時有些扯不動,仿佛與什么東西有所勾連,這常常是命數影響的表現。
李曦峻既然不同尋常,靈物又與仙基對得上,這重新捏身體的事情不會太難,濮羽真人考慮起屠龍蹇所說尋親一事。
他蓬萊確實與陰司關系不錯,楊判也是時常作客的角色,屠龍蹇的要求并不難滿足,濮羽真人只思慮著
“楊判的九羅得性布厲害,那真炁也不知道是否落在他手里,真問起來也不得體,還是罷了。”
他腳底浮現出一片白色海洋,一座小山顯露頭角,上頭立著一樸素道觀,濮羽真人還未落下,先開口吩咐道
“把我那皋玄明霜取來”
東海。
海面上波濤洶涌,平棟的劍影成百上千,如魚般在海上穿梭著,陰沉的云層將太陽籠罩得嚴嚴實實,波濤沖天而起,整片海域彌漫著朦朧的霧水。
原本將一切籠罩住的大陣已經現出原形,散發著陣陣金光,抵擋陣周眾人打來的法器,紅衣女子神色復雜,祭出手中的花瓣狀的禮器,將好幾道法器打落。
畢鈺妝身旁的馮氏兄弟各持法術,將大部分法光擋下來,其余幾道漏網之魚敲打在這大陣上也不過激起淡淡漣漪,并無大礙。
畢鈺妝卻心緒不寧。
王伏本已經險像環生,可他畢竟是長霄嫡系,沒有招就身亡的道理,他撐過五十回合,一連打了三道符箓,連那道保命的紫府符箓都被畢鈺妝逼了出來,同樣以早已準備好的符箓化去。
可陣外熙熙攘攘,原來是輕舟坊眾修士尋過來,畢鈺妝心中一驚,正欲速戰速決,誰知大陣劇烈晃動,幾欲破碎。
“不好”
畢鈺妝手中這大陣可是件寶貝,喚作黃綿,是瑞炁一道的陣盤,在筑基中都算得上出色,按道理來說拖個一時半會不是問題。
可眾修方才到此,大陣便開始動搖不止,畢鈺妝立刻發覺不對,靈識溝通上陣盤,仔細一瞧,這才發現眾修由八人為首,各自捏著一金晃晃的錐子,還有一人手持溝通八錐的玉符。
“鏤金罡玄楔”
畢鈺妝眼界極高,一眼便看出這法器的由來,乃是金羽宗的寶物,乃是與青池宗的殛雷破陣楔齊名的破陣寶貝
先不說黃綿這一類能隨時布陣的陣盤價值極高,有價無市,被這法器破去以后損失有多大。黃綿在鏤金罡玄楔面前絕對撐不過九下不過十來息的事情。
一但此陣破碎,眾修涌入其中不說,王伏滿儲物袋的逃遁之法立刻就能派上用場,李清虹等人又是暗自相助,在畢鈺妝看來哪怕是叫王伏逃了去也不能讓幾人暴露行蹤。
畢鈺妝不得不帶著馮氏兄弟出陣迎敵,替大陣擋下鏤金罡玄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