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周公子面色一凝,向著許伯安正色道“你這混蛋,見了嚴大人為何不避讓”
許伯安見這家伙愈發囂張,當即不悅的回懟道“我避不避讓關你什么事”
周公子眼神冰冷,一反常態的沒有因為許伯安的回懟而暴怒,嘴角卻帶著一絲陰謀得逞的得意笑容說道“大景律例,凡見官家者,必須要衣冠整潔方可,衣冠不整者必須避讓。你這么邋遢的樣子,難道不該避讓嗎果然是個沒文化的鄉巴佬,連這都不知道”
許伯安這才曉得這地方居然還有這種規定,也就知道自己這是上了那周公子的當,這是對方挖坑給自己跳啊。
沒法,自己也算是吃了人生地不熟的虧了。
不過還不等許伯安有所回應,就見嚴守一不以為然的擺了擺手,大度的說道“罷了,也不是什么正式場合,我也只是過路而已,此番有些擾民已經覺得有些不妥了,此等小事,沒那么講究的。”
嚴守一的話一出口,紛紛引起了在場人群的交口稱贊,你一言我一語的夸贊著嚴守一的英明神武、親民和善。
“嚴大人如此為我等普通百姓考慮,真不愧是德才兼備的好官啊”。
“是啊,這樣的好官,可惜就要到外地赴任了,真舍不得嚴大人走啊。”
“你這家伙莫要太自私太胡涂了,嚴大人去往青木旗任職,那可是高升而去,你可不能耽誤嚴大人的前途啊。”。
在職為官的人,聽到民眾的夸贊,那可絕對算是情緒價值拉滿的表現之一。
“大人此番言論,略有不妥吧。”卻是周公子見自己給許伯安挖的坑沒能奏效,心頭不悅的很,便又又裝出一副義正嚴詞的語氣來繼續辯駁。
如今聽到周公子這個年輕人居然敢如此不給面子的反駁自己,而且還是用這類冠冕堂皇的話來壓自己,自然心里也覺得非常不悅了。
周公子還以為這是在褒揚自己呢,當即高傲的舉著頭顱,滿臉自負的表情朗聲說道“嚴大人說這是小事、是講究,小民卻是不敢茍同小民認為,這可不算是什么小事,更不是大人口中的講究這
周公子聞言微微有些臉紅發燙,要說在西山集鎮這片,人們提及周員外家,還有些名望,但是在青木府乃至青云道范圍內,他們家著實是太不起眼了。就算山陽縣,比他家厲害的也多的是。
這種事兒,誰攤上了能不生氣
畢竟這就好像一個人正在大快朵頤吃大餐的時候,忽然吃出來半條蟲子的那種感覺;就好像一個人在綠油油的草坪上漫步,忽然卻看到一坨狗粑粑的既視感
百姓們的這些話,嚴守一悉數聽在耳中,心里那叫一個舒坦的很啊。
嚴守一微微皺眉,但卻還是很快便恢復如常的笑了笑,道“哦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我像你這么大年紀的時候,可沒這么有魄力。說說看,本官的話有什么不妥呢”
不料嚴守一正在這里蕩漾在百姓的交口稱贊中舒坦的享受著呢,忽然就聽到一陣不和諧的聲音傳入耳中。
嚴守一聞言微微思索一下,才又說道“哦,山陽縣的周家沒聽說咱們山陽縣這里,有周家的分支旁親啊。”
嚴守一的心情本來是非常不錯的,此刻聽到這種不合時宜的聲音,心里頓時感到大為不滿。原本他還以為這小子是準備來個反轉進而再度吹捧一下自己的,沒想到這小子居然真的是不合時宜來拆臺的
嚴守一已經做官好些年了,自身該有的官威和官氣還是在的。
聽到嚴守一提及兩家大家族,周公子這才降低了些語調,有些沒底氣的說道“額,都不是,是咱們山陽縣的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