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音持續了二十多分鐘，詳細記錄了如何偽造證據、選擇發布時間、控制輿論走向。
最令人心驚的是，他們甚至計劃在寧致遠“自殺“后，讓徐浩以“好友“身份出面悼念，收割最后一波熱度。
寧致遠關上電腦，雙手抱頭。這比他想象的還要丑陋百倍。
“裝死呢！他工作室兩小時前發了條'等待進一步調查'就再沒動靜。但他那些粉絲已經開始刪帖了，笑死。“林姐冷笑一聲，“對了，公司讓你下午三點過來開會，這次我們必須反擊！“
掛斷電話，寧致遠走到窗前拉開窗簾。陽光刺得他瞇起眼，樓下幾個狗仔正舉著相機對準他的窗戶，但與昨日的囂張不同，今天他們的表情明顯帶著幾分尷尬和討好。
他打開冰箱取出一瓶水，冰涼的水滑過喉嚨，卻澆不滅心頭那股無名火。這三天他經歷了什么？被全網辱罵，家人被騷擾，甚至收到過死亡威脅。
而現在，就因為一段視頻，一切就要當作沒發生過？
浴室鏡子里映出一張憔悴的臉，眼下是濃重的青黑。
寧致遠打開水龍頭，冷水拍在臉上，卻洗不掉那種被玩弄的屈辱感。
手機又響了，是母親發來的信息：“兒子，媽媽一直相信你。現在真相大白了，別太難過。“
寧致遠的眼眶突然發熱。這三天，只有父母和少數幾個朋友還愿意相信他。其他人，包括那些稱兄道弟多年的“好友“，不是急著撇清關系，就是沉默不語。
他擦干臉，決定先看看網上到底發生了什么。微博熱搜前十有五個與他相關，除了反轉新聞，還有#徐浩陷害寧致遠#、#娛樂圈水太深#等話題。點開自己的超話，昨天還是一片罵聲，今天已經被粉絲的道歉和鼓勵淹沒。
“致遠對不起，我們不該不相信你[哭泣]“
“哥哥受委屈了，徐浩必須付出代價！“
“那些脫粉的回踩狗現在臉疼嗎？“
寧致遠苦笑。這些輕易倒戈的“愛“，比赤裸裸的恨更讓人心寒。
門鈴突然響起，監控屏幕顯示是林姐和公司公關總監張毅。寧致遠深吸一口氣去開門。
“我的天，你怎么看起來比昨天還糟？“林姐一進門就驚呼，“快收拾一下，下午記者肯定要圍堵你。“
張毅跟在后面，西裝筆挺，手里拿著平板電腦，鏡片后的眼睛閃爍著精明的光芒。
他環視了一圈凌亂的客廳——茶幾上堆滿外賣盒，沙發上散落著皺巴巴的衣服，煙灰缸里塞滿了煙頭。
寧致遠抓了抓自己亂糟糟的頭發，三天沒刮的胡茬讓他看起來老了十歲。“我收拾什么？讓他們看看我被網暴成什么樣了？“他的聲音沙啞得像砂紙摩擦。
林姐從包里掏出化妝包，不由分說拉著他往衛生間走：“別廢話，你這副樣子出去，明天的頭條就是'寧致遠精神崩潰'。現在輿論好不容易反轉，我們必須掌控局面。“
冰涼的自來水拍在臉上，寧致遠抬頭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眼白布滿血絲，眼下是濃重的青黑色。林姐站在身后，已經開始往他臉上拍打保濕水。
“輕點。“他皺眉。
“忍著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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