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司爐工老鄭和副司機劉清泉的臉色也都難看起來。
他們進入包乘組,行了那么多年車,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事。
“正司機同志,咱們的煤,就剩下那么一點了”老鄭指著煤斗里那攤散煤,心里七上八下的。
李愛國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下達命令“副司機同志,目前咱們距離最近的站,還有多遠。”
“副司機同志”
李愛國連喊兩聲,劉清泉這才清醒過來,回到位置上,從掛在上方的夾子里,取出一張站名表。
手指頭點在上面,仔細計算一遍,站起身匯報道“報告正司機同志,最近的站是門頭溝站,距離應該在十五公里左右。”
李愛國按照以前計算出的煤炭距離公式,計算了一遍,無奈的嘆口氣。
剩下的那些煤只有幾百斤,壓根無法支撐到門口溝站。
不過,現在也沒有辦法了,只能盡力堅持。
“現在立刻將填煤輛降到最低,不能浪費任何一鍬煤”
“是”鄭師傅連忙將即將填進爐膛中的煤鏟子抖了抖,換成半鏟子。
李愛國又看向閻解成“閻解成,煤水車的底部應該還有一些殘煤,你給扛過來。”
扛煤,是閻解成的本職工作了。
可是沒有工具啊
“愛國哥,我的扁擔和籮筐都沒有帶。”閻解成怯生生的說道。
當他看到李愛國的目光著落在他身上時,忍不住倒退了一步,雙手緊緊抱在胸前。
“愛國哥,你不會是想讓我用衣服兜煤吧”
李愛國本來想的是帽子來著,現在經過閻解成的提醒,眼睛頓時亮了。
閻解成穿的是工裝。
這種衣服最大的特點就算是結實,要是袖筒扎起來的話,那就跟麻布袋差不多。
李愛國看著閻解成說道“解成,現在咱們的火車遇到了困難,你身為機務段的職工,愿意為解決困難,貢獻自己的力量嗎”
“費點力量倒是沒事兒關鍵是,我就這么一件工裝,要是磨壞了,我爹肯定批評我。”
“你放心,要是真磨壞了,我向段里面申請,再給你補發一件新的。”
聽到這話,閻解成瞪大眼“真的”
“我還能騙你“
“那倒也是”
閻解成不再猶豫,不再彷徨。
將工裝脫了下來,做成麻布袋,然后進到煤水車里,將里面殘余的煤運了出來。
只不過,那些煤的數量也不多,很快就消耗殆盡。
火車頭的速度越來越低,眼看氣壓還剩下不到十個,李愛國干脆讓鄭師傅只要保持爐膛不熄滅就可以了。
鄭師傅也明白,爐膛一旦熄滅,想點燃并不容易,按照李愛國的命令,偶爾填一半鍬煤。
很快,火車頭的速度就近乎于無了,跟汽車的怠速差不多。
劉清泉抽出一根煙,用顫抖的雙手劃著火柴點上,深深的吸兩口“正司機,現在我們該怎么辦”
按照他的想法,現在最好的做法,就是派人沿著鐵軌前進十幾里地。
通過門頭溝站跟機務段聯系上,讓機務段再派出一輛救援列車
只不過這樣一來,他們這些司機和司爐工,就在機務段里出名了。
救援別人,反將自個撂在半道里,丟人啊。
這年代的人們,都有股子擰巴勁頭,寧愿吃苦受累,也不愿意低頭。
李愛國自然不能在陰溝里翻了車,拿著按名表,皺起眉頭問道“老劉,我記得門頭溝站旁邊有個小站,站名表上怎么沒有顯示”
“是有一個小站,沒有名字,是用來轉運煤炭的,偶爾也用來給過路的列車添加煤水。因為這個站名表是客運上的,所以就沒有。”
劉清泉驚嘆李愛國的記憶力。
要不是他當年在沿線跑過,還真不會知道那個小站。
“既然小站可以添加煤水,咱們如果將列車開到小站,那么就不用耽誤救援了。”李愛國眉頭舒展。
劉清泉皺眉頭“這個想法很好,但是現在火車頭已經動彈不得了,咱們總不能下去推火車吧”
李愛國透過車窗,指了指正在田地里耕田的老黃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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