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之皎的心臟急速跳動起來,機械低頭,卻什么也沒看見。她有疑惑抬頭,卻在這時,卻在這時透過樓梯拐角的拱形窗玻璃瞥見了自己的倒影,她終于看到了比頭發更絕望的東西。那就是,她脖子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小圈紅色的痕跡。
這是什么什么時候留下的過敏可她沒戴項鏈啊
她費解時,卻發覺江遠丞的手指已經有些顫了,灰色的瞳孔驟然擴散,聲音帶著隱忍的怒意,“是誰留下的你發生了什么”
完了,他的過度保護欲又要爆發了。
“為什么受傷了”江遠丞的眼皮痙攣起來,手指不斷撫摸地著她脖頸的紅痕,語氣愈發輕,“為什么總是這么容易受傷你就不該出去的,我不該聽你的話,不該”
他的手攥住了她的手臂,將她一路拉回房間,“告訴我,是誰”
江遠丞的怒意愈發大,但溫之皎腦中只有剛剛提取到的關鍵詞不該出去
不可以,不可以啊
怎么辦,不能出去的話,難道之后她要在江家跟大師單獨見面嗎這里可全都是眼線啊
“遠丞,你聽我說,這不是什么傷”
溫之皎話音突然頓住。
不對,這真的不是傷嗎她摩挲著自己脖子上的痕跡,很快,便感覺到火燒火燎的疼來。一個恐怖的猜測油然而生。
難道,這是夢里那個裴野留下來的痕跡嗎可是夢怎么會留下痕跡呢難道那些夢真的是某種預示
溫之皎腦子愈發混亂。
“你難道要替傷害你的人說話嗎”江遠丞的灰色眼睛瞇著,話音卻出奇地溫和,手扶著溫之皎的臉。像是誘哄似的,他低聲道“對方是誰你不說的話,今天的司機,保鏢,傭人我會挨個叫到你面前問話。”
“皎皎,是誰讓你這么護著呢”
江遠丞的唇角抽動了下,可他卻附身,用唇在她的傷痕上留下了一個個吻。
溫之皎立刻伸手抵著他的臉,垂著臉,沉默了許久,久到江遠丞的心都往下沉。
他察覺到心臟像是被攥緊了一般,躁動的情緒使得他的血液沸騰,連帶著有些分不清眼前的一切。
江遠丞的手攥住了她的手,卻看見她臉上有了一顆顆淚珠,一種無聲的哭泣。
“是裴野。”她話音透著些難過,“我在道觀里遇到他了,他說我跟你根本不配,讓我不要以為我可以攀上高枝了。”
江遠丞聞言,眉頭抖動了下,“裴野那你為什么不說”
溫之皎用力推開江遠丞,哭得梨花帶雨,“他警告我,識相點就離你遠點。我不想告訴你,就是因為他是你朋友你能做什么啊,你能為了我這樣的人去打他嗎我不是不清楚我在你心里的地位,不過是個好拿捏的玩物而已,那我除了忍了還能做什么呢”
“我如果真把你當做好拿捏的玩物,我為什么還和你訂婚”江遠丞動作急切地身后去觸她,卻被她抬手打開。他道“裴野還說什么了”
“我連請個大師為我們算日子,你都覺得我別有用心”溫之皎尖叫起來,蓬松的卷發黏連在蒼白的臉上,黑眸濕漉發紅,話音帶著哽咽,“你讓我怎么相信你,相信你是想好好對我裴野說什么重要嗎他說得對啊,我就是配不上你啊”
江遠丞踉蹌幾步,想要擁住她,可下一秒,她用力一推將他推出房門外狠狠關上了門。
“砰”
門合上的一瞬,江遠丞的臉色瞬間鐵青陰沉起來,他的呼吸愈發急促。站在門口敲了一會兒門后,卻聽見房間來傳來一聲差點變音的“呱滾啊”
江遠丞閉上眼,幾秒后,他攥著手杖,快步離開。
“現在,調查一下裴野今天的行程。”
他話音平靜地對著傭人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