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一縷頭發絲似的影子飛快從貨車上爬過來,一下將他勾了起來,加百列把毛氈兔放在旁邊,愉快地伸手從影子里接過他。
他像天使抱起臨終的羊羔,充滿悲憫和憐愛地在烏鴉額頭上親吻了一下,并開始熟練地念悼詞“愿我能安撫你的靈魂,承擔你的痛苦;愿我用花蜜清洗你的身體,讓你在我懷中安睡,將你帶回到神的國度”
作為開大的后遺癥,烏鴉身上多處肌肉劇烈抽搐,艱難地抬起手推開“天使”的腦袋“多多謝,我還沒打算回去嘶”
加百列表情有點遺憾,倒也好說話,順從地松了手,把“羔羊”扔地上“那好吧我能為你做點什么嗎可憐的孩子。”
烏鴉把縮成一團的腿強行抻開,咬著牙許愿“天使啊,讓您神奇的影子把廣場上那大肚雕像炸了吧。”
加百列順著他的目光看了一眼“不行。”
烏鴉眨掉睫毛上沾的冷汗“因為我不夠虔誠”
加百列笑了,抹掉他左眼流下來的一滴血含進嘴里“因為我用完啦。”
組長實在想不明白,治安官為什么對自己這么自信。要是平時,她絕對愿意在上司指鹿為馬的時候捧一句“好馬”,可是生死攸關,再捧真要出人命了。
“長官,我們根本不清楚兇手是什么樣的天賦者,您怎么能確定他盜竊的天賦用到頭了萬一”
治安官頭也不回“你是天賦者”
“不是。”
“你見過幾個天賦者幾件天賦物認識幾個梵卓家的”治安官身材高大,居高臨下地看了組長一眼,像看一只遲鈍的老狗,“你在質疑我的判斷洞察的判斷”
組長頭皮發麻“沒有,我只是害怕,我們普通人面對未知的天賦者難免如果能有更多支援”
“那是一個獵殺天賦者的天賦者,”治安官冷冷地說,“安全署那些普通人有什么用”
組長“”
“你以為天賦是你孫子打游戲抽到的技能牌嗎每一種天賦都會改變持有者身體,不同天賦是沖突的,同化和寄生為什么在七大神圣天賦里排末流因為這倆瘋子家族根本沒幾個人能活過二級。如果兇手是某種天賦模仿者,能力使用這么頻繁,他現在早該把自己頭皮撕下來了。”
“天賦物”
“存放天賦的最佳材料是漿果頭骨。梵卓家那位三級大師的巔峰之作是一件守護型天賦物,收在角區議會大廳,能量單位達到一百零七你知道這是什么概念”
組長訥訥“一次性釋放出的能量達到一百個單位的天賦者,就是二級”
“也就是說,像你這樣的廢物,就算消耗一件洲寶,也只能發揮出比一級強一點的效果,殺你們一頭領主就得消耗個七七八八。這樣的東西每件都有編號,黑市起拍價最低五百萬。就算兇手真的富可敵國,拿幾千萬當路費,天賦物的容量也有限,殺一個人只能取一次除非他能把死人復活再反復殺,殺出個永動機。”治安官不耐煩地說,“最后告訴你一個常識,洞察不但能感知到同等級的黑暗天賦,還能感知到能力耗竭,永遠、別想、騙過一個洞察者。”
“不真實,可沒法把洞察請來。”加百列站起來,摸了摸烏鴉的額頭,“我現在要去見他了你要死的話,等我回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