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趙律白的眼底有藏不住的喜色,“我的腿無礙,你莫擔心。此次我出征慶州全然是為了為了能留在京城待大捷回朝,我什么賞賜都可以不要,只求陛下能把我留下來,這樣我就不用和硯書分開了。”
柳柒眉心突突直跳,嘴里卻附和道“殿下定能得償所愿。”
過了正午,氣溫迅速攀升,饒是綠楊陰里也抵擋不了滾滾熱浪襲來。
未時左右,趙律白與云時卿等人繼續商議布陣之事,柳柒和腹中的胎兒因承受不住營帳內的熱意,便留在胡楊林內小憩。
半個時辰后,他被夢魘驚醒,柳逢一邊為他擦汗一邊搖扇降暑“公子又做夢了”
柳柒穩了穩心神,說道“可能太熱了,所以才會生魘。”
柳逢埋怨道“公子也真是的,千里迢迢趕來這兒受罪,云大人對你愛搭不理也就罷了,如今非但沒解蠱毒,反而天天在軍營里熬油,身體如何吃得消啊”
“我來慶州是放心不大王爺,與他和干”柳柒淡聲道,“五天時間眨眼將至,你且忍一忍。”
柳逢搖頭“屬下并無怨言,只是擔心公子您的身體,整日裹著束腰,別提多難受了。”
柳柒正欲開口,余光瞥見一抹白衣,不由抬眸瞧去。
那人靜坐在一株胡楊木下,及腰的長發用玉簪半挽在腦后,手執一柄烏木折扇,盡顯儒雅;五官精致俊秀,一雙鳳目尤其好看,端端的顧盼生輝。
柳柒問道“那位公子是何許人也”
柳逢循著他的視線瞧去,面無表情地應道“此人是歐陽建的義子,名喚景禾。大家都說他和公子長得相似,連氣度也相差無幾,那歐陽建為了討好云大人,便把景禾獻給了他。”
柳柒收回視線,古井無波地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夜幕低垂,氣溫漸涼。柳柒用過晚膳后便回到營帳開始翻閱兵書,不多時,柳逢接連提了好幾桶熱水傾數倒進浴桶里,并不忘滴入幾滴寒梅凝露。
軍營條件簡陋,大家都過得隨意,這間營房里面的陳設布置本來極簡,是趙律白特意吩咐人送了一面還算風雅的屏風過來,并在屋內增添了兩幅掛畫做點綴。
柳柒洗沐完畢,整個人舒坦不少,遂披著外袍坐在桌案前繼續閱覽兵書。
就在此時,簾籠被人挑開,云時卿光明正大走了進來。
柳柒輕掀眼皮,不冷不熱地問道“你怎么來了”
云時卿在他身側坐定,眼角噙著笑“下官和大人身份懸殊,只能趁夜偷香竊玉。”
柳柒態度冷淡,目不轉睛地盯著書冊,云時卿從他手里奪過兵書,整個人貼了過去,“這些書大人早就爛熟于心了,與其看它們,不如多看看我。”
柳柒垂眸說道“我不想看見你,出去吧。”
云時卿甚是不解“下官可是有何怠慢之處,招致大人不快了”
柳柒道“沒有。”
云時卿捏住他的下頜,溫聲問道“當真沒有”
柳柒蹙眉,眼底隱若有怒“沒有”
云時卿眉眼微彎,還想再說點什么逗逗他,忽聞帳外有腳步聲臨近,下一瞬,柳逢的聲音傳了進來“公子,王爺來了。”
柳柒駭然瞪大雙目,立即開口阻止道“我還在沐浴,不便見王爺,讓王爺早些回去歇息罷”
“硯書,時候尚早,我想同你說些話解解悶。”趙律白在營帳外說道,“等你沐浴結束我再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