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香安神定心、祛躁解疲。
覃涪道“王爺的孝心,陛下都記在心里的。”
趙律白無奈一笑“下月完婚后我就要啟程前往封地了,趁現在還能盡孝膝前,能為陛下做點什么便是什么。”
覃涪微一頷首,沒再多言。
正午,清居殿。
覃涪斟一杯清酒呈與柳柒,昭元帝笑說道“此乃去歲的陳釀,硯書可嘗嘗味道。”
柳柒沒料想皇帝今日會召他來用膳,因著未服藥,便是聞一聞酒香就足以勾動蠱蟲,更別提飲了去。
他正想著要如何推辭,卻聽昭元帝又道,“朕近來忙著操持珩兒的婚事,多虧有你和晚章替朕分擔政務,朕方能喘口氣。”
柳柒恭聲道“為陛下分憂,乃臣之本分。”
昭元帝笑道“硯書與朕雖是君臣,但朕一直拿你當小輩疼惜,你若是朕的孩子,朕或許就不用這么操心了。”
柳柒道“臣不敢僭越。”
昭元帝夾一片蝦糕入口,細嚼了咽下“硯書今年二十又七,可曾想過成家立室”
柳柒隱約猜出了今日這餐飯的用意,遂應道“臣曾托人尋過親,但臣的性子著實無趣,鮮少有姑娘看得上臣,屢屢說媒,屢屢碰壁。”
“是你看不上人家吧”昭元帝不禁失笑,“揚州柒郎的名聲冠絕汴京,是無數侯門貴女求而不得的兩人,豈會有姑娘拒絕了你”
柳柒也笑道“陛下又在拿臣尋開心了。”
他既已婉言相拒,昭元帝也不便強求“婚姻非同兒戲,確實應當斟酌。朕今日召你來此并不是為了說媒,你且當是家宴閑談,勿要較真兒。”
柳柒應了聲是,而后吃進一塊時鮮兒的桂花蜜藕。
不多時,一名宮娥跪坐在柳柒身側的席氈上,替他往杯中續滿了酒。
這宮娥生得極俊美,鬢發間依稀有一股子凜冽的梅香,舉手投足都帶著溫婉的氣質與風姿。
他沒有拿正眼去瞧,但是眸光卻微微變化了一瞬。
宮娥將杯盞遞與柳柒,柔柔地喚了一聲“柳相。”
酒香四溢,與胎兒爭食陽氣的蠱蟲大有蘇醒的征兆。
柳柒接過那杯酒,但沒有飲下。
“這丫頭也是揚州人,今春剛入了宮,且識些字,處事亦機敏。”昭元帝問道,“硯書覺得她如何”
柳柒道“甚好。”
昭元帝慈祥一笑“既如此,那就讓她去你府上伺候。”
柳柒倏然抬眸“陛下,臣府上的侍女已足夠多了,便不”
“硯書既說她好,就將她收了去罷。”昭元帝打斷了他的話,“入府后如何處置,但憑你決定。”
柳柒心知肚明,這宮娥他今日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只能領旨謝了恩。
用過午膳,他決定返回都堂困個中覺,見云時卿正埋頭替他處理案臺上的文書與折子,便走近了在他身旁坐定。
“陛下對你說了什么”云時卿頭也不抬地問道。
柳柒疏懶地倚在桌沿,半支著額頭應話“催促我成家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