瞇了瞇眼,問道“你藏了什么”
柳柒下意識往床內挪去,卻被他一把抓住手臂,用蠻力拉坐起來,“我問你,衣服下面藏了何物”
柳柒強作鎮定地道“方才肚子疼,我墊了一只軟枕,這樣會好受些。”
“肚子疼”趙律白顰蹙著眉,作勢要去撕他的衣料,“給我瞧瞧。”
柳柒不禁伸腿去踹他,冷聲斥道“趙律白,我是你哥哥,你怎能這樣對我”
趙律白已然聽不進任何話了,忍著柳柒的拳打腳踢粗暴地撕裂他的襕袍,扒開中單一瞧,一只滾圓的肚皮赫然入目。
“這這是什么”趙律白嗓音顫抖,雙目圓睜。
柳柒攏緊破爛的衣衫,目光異常淡漠。
趙律白握住他的雙肩,用力搖晃道“我問你話,這是什么”
柳柒的沉默令他窒息難受,好半晌后,趙律白咬牙道,“云時卿替你解了蠱你懷了他的孽種”
柳柒倏然抬眸,眼底滿是驚詫之色“你你說什么”
趙律白雙目紅得滴血,兀自說道,“你不是能喝酒嗎,你不是沒有中蠱嗎,為何還懷了孩子難怪你對云時卿念念不忘,原來你們早就上了床”
頃刻間,柳柒猶如置身銅鐘內,耳畔不斷震蕩著嗡鳴之音,腦中亦是空白一片。
他的心臟仿佛在這一刻停止了跳動,胸腔窒悶不已。
“這個孽種多大了”
“你們何時好上的”
“告訴我,告訴我”
趙律白魔怔般嘶吼著,幾欲晃碎了柳柒的骨頭,可柳柒卻木訥地任他折騰,雙目死灰一片。
昆山玉碎蠱唯有親近之人方可下手。
他曾懷疑過那么多人,唯獨沒有對趙律白生疑。
嘔心瀝血地輔佐了他七年,換來的卻是這樣的“福報”。
趙律白捧著柳柒的臉,瘋魔半晌后逐漸平靜下來,啞聲說道“沒關系,沒關系的硯書,我這就派太醫給你煮落胎藥,只要打掉這個孽種,我可以當作什么都沒有發生過。”
“你殺了我吧。”柳柒道,“此子由蠱蟲誘生,與我共命,只有我死了孩子才能消失。”
趙律白如遭雷擊般怔在原地。
柳柒輕抬眼眸,睫羽很快便被淚漬浸透“為什么你為什么要對我下這樣的蠱”
趙律白道“如果當初你沒有在寶津樓說那番話,我也不會”
上元佳節,北狄長公主求親柳柒,柳柒便拿云時卿做幌子,拒了公主的芳心。
沒想到趙律白竟因此而對他下陰招。
趙律白垂眸,目光沉沉地凝向他的肚子,“沒關系,把孩子留下也無妨。此子是趙家后裔,與我也流著相同的血,我定會視他如親骨肉,好好將他撫養長大。”
柳柒閉了閉眼,嗓音甚是艱澀“我要見云時卿。”
趙律白一口回絕了他“你休想”
柳柒道“那我就死給你看。”
趙律白頓時色變,沉吟幾息方才出聲“明天吧,明天讓你們見上一見。”
翌日晌午,云時卿來到了皇城司大牢。
他曾在此處受了十余日的酷刑,早已將這里的一磚一瓦刻入心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