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黑影在街道上徘徊,嘴里念叨著外邦言語,他一句也聽不明白。
回頭時,發現柳柒業已醒來,正端坐在床沿,便躡手躡腳地走近,小聲說道“外面那群人好像是海寇。”
柳柒道“不要輕舉妄動。”
夜色沉寂,便顯得那群海寇的動靜格外明顯,好在他們沒有進入客棧,而是徑自往前走去了。
陳小果暗松口氣,又折回羅漢榻上,拉過被褥繼續入睡。
“啊”
他剛合上眼,就聽見了一道尖利的慘叫聲,足以劃破夜空。
柳柒立馬趿著鞋來到窗前,輕輕推開窗葉往聲源處瞧去,奈何夜色太濃,彼此相距甚遠,他無法看清發生了何事,只聽見一個女人在嘶嚎哭喊,甚是凄慘。
他想起了一些傳聞,據說渡海而來的倭寇以虐殺為樂,尤其是老幼婦孺之輩,死狀極其凄慘,幾乎沒個全尸。
若是遇見了貌美的婦人,他們則會輪流將其奸污,而后殺之。
這女子的處境,恐將不妙。
陳小果咬牙道“這群海王八,簡直是欺人太甚出家人不可見死不救,柳相,貧道要去為民除害了”
柳柒道“他們人多勢眾,又有忍術傍身,你一人恐難對付。”
陳小果道“可也不能放縱他們如此欺凌一個女人啊”
柳柒道“我去叫師父。”
剛一打開房門,便見司不憂站在門口,沉聲說道“你們安心待在這里,我一人足以解決。陳小果,你保護好硯書和孟大夫。”
司不憂握著劍離開了客棧,不多時就傳來了一陣拼殺之聲。
孟大夫被陳小果接了過來,三人靜靜地坐在屋內,耳畔只余兵器相交的聲響。
少頃,孟大夫道“這兒可是楚州邊界,再往西幾十里就是徐州了,竟不想海寇已經侵略至此。”
陳小果道“倭人殘忍,若放任他們繼續做亂,必定民不聊生,也不知朝廷的兵馬何時會到。”
孟大夫道“倭人做亂已非罕事,沿海一帶時常有成群的倭寇滋擾百姓,可是像這樣大規模的,卻是少見。”
就在這時,柳柒說道“孟大夫,勞煩你替我施針解掉筋脈的禁制。”
孟大夫訝異地道“公子這是做甚你體內的蠱毒未得疏解,如今愈積愈多,唯有封住筋脈方能阻止其蔓延,若在此時解了禁制,蠱氣灌腦,九死一生啊”
筋脈的禁制要么倚仗疏解后自行沖破,要么施針解除。
一旦施針解掉,蠱氣便會迅速蔓延。
很明顯,后者絕非明智之舉。
柳柒道“這一路都不會太平,若是被筋脈受阻,我恐怕沒有余力自保。”
“不需要你自保,貧道和司先生定會護你平安的。”陳小果道,“畢竟柳相可是助貧道渡過生死劫的貴人,貧道怎會讓柳相輕易出事”
司不憂武功高強,解決十幾個倭寇不在話下,可他沒想到那些倭人陰險狡詐,竟在臨死之前拉了響竹,用以通知周圍的同伙。
司不憂當即返回客棧,對眾人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們趕緊離開罷,這附近也不知藏有多少海寇,若教他們尋到此處,恐怕會很麻煩。”
幾人當即收拾好行李,匆忙離開了客棧。
今晚的夜風格外蕭瑟,馬車亦比往日快了不少,柳柒的肚皮雖緊繃得難受,但好在胎兒與他共命,不會有什么大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