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陸陸續續掛了嫩果,云時卿坐在桃樹之下,將熬好的米糊仔細吹涼,試溫之后方才喂入棠兒的口中。
柳柒從廊中走來,見孩子正大口大口吃著米糊,不由笑道“今天是棠兒頭一回吃米糊,本以為他會抗拒,沒想到竟這般喜歡。”
云時卿道“我娘說我小時候很好養活,給什么吃什么,棠兒大抵是隨了我罷。”
柳柒在他身旁坐下道“如此說來,你倒是功不可沒”
云時卿握了握他的手,溫聲道“柒郎才是功不可沒的那個人。”
他二人膩膩歪歪,碗勺倒是空閑下來了,棠兒張著嘴等待投喂,半晌沒吃到食物,遂不滿地哭鬧起來。
柳柒趕忙接過碗,一邊喂他一邊哄道“棠兒不哭,爹爹來喂你。”
如今已是暮春,天氣回暖之后柳柒的咳疾也略有好轉,每日只需吃兩餐藥便能得到舒緩。
不過因為長期吃藥的緣故,他的身上總有一股子淡淡的草藥氣息,將原本的寒梅凝露覆蓋了去。
一陣風拂來,那草藥的味道直入鼻翼,云時卿擰緊眉頭,幾不可聞地嘆息了一聲。
柳柒側首看向他,問道“你嘆什么氣”
云時卿笑道“沒嘆氣,你聽錯了。”
三月初六這日,司不憂和夕妃慈從蜀地歸來。
兩人剛落腳,云時卿便迎了上去,替師父斟一杯熱茶解渴后急切地問道“師父可有帶回解藥”
不等司不憂開口,夕妃慈就接過話說道“沒有。”
云時卿神色驟變“怎么回事”
柳柒握住他的手,示意他冷靜冷靜。
司不憂放下茶盞道“解藥尚未調配出來,不過沐扶霜的徒弟給了我一粒藥丸,道是可以壓住余毒,改善硯書的嗜睡之癥。”
夕妃慈道“世間萬物皆有休眠之期,蠱蟲也不例外。昆山玉碎蠱進入宿主體內后長期休眠,唯有天時與酒才能喚醒。如今蠱蟲已除,殘毒的休眠之效也隨之體現,長此下去便會耗損宿主的精氣,從而削減壽數。所以小蘭教主給的藥可以讓柳公子恢復一些精力,若想徹底根除殘毒,還得靠他們的解蠱之藥。”
云時卿問道“解藥何時才能調配出來”
夕妃慈道“這個奴家就不清楚了。”
司不憂道“你們別著急,沐扶霜好歹是一教之主,他說過會治好硯書,想必不會食言的。”
柳柒對云時卿道“師父說得對,以沐教主的江湖威望,他定能說到做到,你別擔心。”
夕妃慈又道“如今執天教大小事宜全由教主的徒弟小蘭教主當家,小蘭教主雖說師承沐扶霜,但他幼時卻一直跟在韓御史左右,從韓御史那兒學了不少練蠱之術,調配解藥之事應該很快就會有眉目。”
柳柒畏寒引發的咳疾乃生產之時傷了根本,與蠱毒的關系不大,只能吃藥調理。司不憂從執天教帶回的那枚藥倒是能壓住蠱蟲余毒,柳柒服用之后不出兩日便擺脫了嗜睡的困擾,氣色亦大有好轉。
到了四月,北方的氣溫業已回暖,柳柒欲往塞外安居,眾人將宅子拾掇一番后便舉家遷離了楚州。
北上的途中,他們從過往的商旅口中聽見了一些京城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