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的雙目掃向幽暗內室,遲疑幾息后適才邁了進去。
眾人在屋外等候了片刻,為首的軍衛長朗聲問道“里面可有人”
茅草棚內無人應答。
許是意識到事情有變,他迅速拔出佩刀跳下馬,對身后的一眾軍衛道“沖進去”
眾人來到屋內,入目所見便是此前那名士兵的尸體,肥壯的脖頸被人用利刃割破,潺潺鮮血自喉管里涌出,煞是可怖。
房間狹小簡陋,可一眼窺見所有擺設,凌亂的木板床上還殘留著幾片餅囊碎屑。軍衛長環顧一圈后看向那扇破窗,窗欞上依稀可見零星血跡,他沉聲道“追”
述律英身上的傷口再度撕裂,鮮血滲出衣料,仿佛整個林中都盈滿了血腥味兒。
他拖著傷腿快速往前奔跑,但始終抵不過駿馬的速度,不出片刻就被述律允德的親衛追上了。
一支箭矢破空而來,他疾速閃身躲在一株松木后,僥幸逃過了一劫。
“二殿下,束手就擒罷。”軍衛長又從箭囊里摸出一支箭搭上弓弦,“大殿下沒想過要您的命,您只消跟屬下回京,在大臣們面前承認把王位讓給大殿下,大殿下定會保您后半生衣食無憂。”
述律英捂住肩頭的傷,鮮血自他指縫里溢了出來。
他咬牙應道“做夢”
軍衛長將弓弦拉滿,對身后的士兵們道“去把二殿下請過來。”
一行人紛紛跳下馬,拔出佩刀朝松木走去。
述律英手里僅有一把匕首防身,他強撐著力氣倚在樹干,聽見身后的腳步聲漸次靠近,當即將辮發咬在嘴里,握緊匕首轉身刺去。
走在最前列那人早有防備,瞧見匕首的寒芒時立刻側身避讓,述律英的身影從樹干后露出,軍衛長當即松開長箭,“嗖”地一聲射了出去。
述律英反應迅猛,再次躲回樹干后,然而那群草原勇士已經圍了過來,即使不用軍衛長出手他也無處可逃。
眾人均握著佩刀,但都不敢傷他性命,便只能采取圍攻戰術將他擒拿下來,然而述律英卻毫不手軟,對所有企圖靠近他的人都下了狠手。
但他到底是重傷在身的小狼崽,即使再兇猛,也難敵一群武力強勁的勇士的合力圍攻,不消多時便被擒拿在地,手中的匕首猙然脫落,很快便被人用力踢開了去。
述律英雙目赤紅地看向那人,傷口不斷滲著血,幾乎將身下的枯葉和干燥泥土都染透了。
軍衛長打馬走近,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屬下奉命令請二殿下回宮,還望二殿下莫再逃跑了。”
從臨潢府到這里足足有七八百里,述律英這一路都在遭受追殺,若非這些人受了命令不可傷他性命,否則他早就死掉了。
述律英惡狠狠地瞪著他,喉管里浸了血,不斷發出低沉的嗚嚕聲,仿佛小獸在嘶吼“有種就殺了我”
述律允德沒有繼承大權,朝中多數臣子反對他繼位,唯有得到先王之嫡子的認可方能繼承大統。
他很想述律英死,卻又不得不留他一命。
軍衛長笑道“屬下不敢。但是殿下這么能逃,屬下就只能廢掉您的雙腿,確保沒有后顧之憂。”
話畢,他勒緊韁繩,馬兒吃痛揚起前蹄,筆直地踩向述律英的雙腿。
述律英驚恐地瞪大雙目,他試圖掙扎逃走,可身體卻被幾名親衛牢牢摁在了地上,毫無躲避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