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道“你且用溫水替他勤加擦拭身子,我去煎一貼藥給他敗敗火。”
“煎藥太慢了,你們等我一會兒。”述律英提著一盞油燈走出穹廬,不消多時便折回,手里握著兩株洗凈泥土的草根,“把這個用沸水沖泡后喂他服下。”
孟大夫接過草根嗅了嗅,似乎沒有辨出它是何草藥,問道“這是什么”
述律英道“敗火的,我們草原人常用它來煮水喝,消暑必備。”
孟大夫當即用沸水沖泡了草根,嘗過之后這才交給云時卿“可以喂。”
折騰良久,柳柒總算恢復了一些意識,孟大夫等人陸續離去,穹廬里很快又安靜下來。
云時卿將巾子浸濕,正要解開柳柒的衣襟,余光忽然瞥見一抹身影,不由側首瞧去,蹙眉道“你怎么不走”
述律英看向床內熟睡的棠兒,不答反問“這個孩子不是你生的嗎,孟大夫方才為何要說柳相產后身子虛弱”
柳柒高熱未消,頭有些昏沉,沒有多余的力氣去解釋,只簡短地道“棠兒是我生的。”
這個回答讓述律英一怔。
他并不清楚汴京城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以至于兩位絕代風華的丞相大人雙雙來到塞外,在此避世隱居。
述律英沒有詢問他們的過往,就算此刻得知棠兒是柳柒所生也只是短暫地愣了一下,說道“原來如此。”
云時卿把一塊濕布巾疊放在柳柒的額頭上,嘴角掛著一抹淺笑“話說回來,述律殿下倒算是我和柒郎的半個媒人。”
述律英問道“媒人”
云時卿道“當初若非你指名要與柒郎和親,我們也不會有今天。”
述律英回憶起去年元宵節赴宴金明池一事,他曾在宴席上懇請昭元帝賜他和柳柒一段姻緣,但柳柒卻言其曾與云時卿有過一段無法宣之于口的過往,還說
柳柒之欽慕,譬如時卿者。縱然如今與云相再無糾纏,但我所喜所好之人,須與云相有幾分相同。
原以為那是柳柒回絕自己的借口,竟不想是真的。
述律英笑道“這么說,我倒是做了件天大的好事。”
云時卿也笑道“殿下之恩情,晚章沒齒不忘。”
待述律英離開后,柳柒淡聲說道“都是些陳年舊事,你何必如此針對他”
云時卿解開他的衣襟,用濕巾子擦拭他的身體“我明明是在謝媒,柒郎怎就看出我在針對他”
柳柒輕哼道“說話如此陰陽怪氣,倒是你一貫的風格。”
云時卿輕掀眼簾,目光疏懶地落在他的臉上。
濕布巾卷走了頸側的細汗,在滾湯的皮膚上留下一片微涼的痕跡。
柳柒燒得厲害,對這樣的溫度甚是歡喜。
不知不覺間,那塊柔軟的巾子覆在了左側的胸膛之上,云時卿猝不及防地用上兩分力道,指腹隔著巾帕碾了碾那朵紅梅。
“唔”柳柒難耐地嚀了一聲,他下意識咬緊牙關,以防更多的聲音泄漏出來。
云時卿淡淡一笑,很快便松開了做亂的手,繼續為他擦拭汗漬。
柳柒微惱,緩過勁兒后不禁抬腿踹了他一腳“你這個禽獸,竟趁我生病欺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