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藍無云的天際很快便出現了一雙雄鷹的身姿,它們快速往這邊飛來,在穹廬上方盤旋著。
陳小果砸了砸嘴,感嘆道“親娘誒,這要是飛撲下來,貧道的羊可就保不住了”
述律英翻身上馬,旋即雙手抱拳,用中原的禮節向他們辭別“各位后會有期。”
眾人向他揮手道別,述律英策馬揚鞭疾馳而去,可走出沒多遠又勒緊韁繩停了下來,他回頭看向柳柒,欲言又止。
云時卿摟住柳柒的腰對述律英道“殿下慢走。”
述律英收回視線,而后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這位小殿下的到來并未給他們的生活帶來多大的變化,他的離去同樣無甚影響,只是偶爾回憶起來,浮現在柳柒腦海里的反而是上元節來京的那位明麗“少女”。
過了八月,草原迅速被秋意浸染,棲居在漠古爾的牧民開始收割羊毛,運往奉圣州換取過冬的物資及銀錢。
已經過去很久了,可臨潢府那邊仍未傳來任何與述律英有關的消息,他的兄長述律允德依然把持著北狄的大權。
或許離開漠古爾之后他便遇害了,亦或是返回臨潢府奪權失敗,成了述律允德的階下囚。
柳柒雖然替這位少年扼腕,可他心里也明白,有些事并非他能左右,縱使好心救了述律英一命,但這未必能改變這個少年的命運。
九月末正值棠兒的周歲,司不憂一早便去鎮上采買試周的物什。今天適逢鎮上趕集,往來行人絡繹不絕,中原漢人與北狄人的身影穿梭其間,好不熱鬧。
街邊的茶肆乃消息靈通的圣地,司不憂剛坐進茶館,便聽見身后那桌的客人在議論著什么,仔細一聽,似乎是蔚州的事兒。
“如今鄴軍已經邁過雁門關直奔蔚州而去,也不知能否攻下蔚州。”
“哪有那么好打別忘了,當年大鄴的太祖皇帝曾御駕親征此地,最終殞命至此”
“蔚州如今是北狄的糧倉,北狄定不會輕易讓鄴軍攻下。”
“那可說不準啊,此次帶兵出征的元帥可是永安侯蕭煦國,其長子蕭千塵為副帥,蕭家軍的實力不容小覷。”
蔚州乃燕云十六州之一,早在前朝就割讓給北方蠻夷了,當年柳柒的生父建德帝也曾嘗試過攻下此地,卻未能如愿。
蔚州東臨紫荊關和倒馬關,西南臨靠雁門關,因其地勢特殊,故而成了兵家必爭之地。
一旦攻下蔚州,鄴軍若是乘勢北上就能抵達新州。
而漠古爾草原便是新州的地界。
沒成想他們一行人剛穩定下來,又燃起了戰火。
司不憂飲盡碗里的茶,付完錢便離開了。
回到漠古爾后,他并未把此事告知給柳柒,而是提著一籃時鮮的菜蔬去了灶臺“今天的午膳我來準備,你們先陪陪孩子,晚點讓他試周。”
棠兒雖滿了一歲,但他尚未學會走路,鎮日在地上爬來爬去,總是弄得滿身泥土。
柳柒和云時卿正在埋頭縫縫補補,他們將陳小果剪下來的羊絨整理妥善,然后佐以碎布縫成小羊偶,這正是棠兒最鐘愛的玩具。
“爹爹”棠兒爬到柳柒跟前,抱著他的腿哼唧著,“爹爹”
柳柒立刻將羊絨塞給云時卿,彎腰抱起了孩子,溫聲哄著“棠兒乖,爹爹抱。”
云時卿一邊忙活一邊問道“你覺得孩子今天會抓什么東西”
柳柒道“不過是個試兒習俗,無論他今日抓著什么,都不影響前途。”
云時卿笑道“柒郎當年抓的什么”
柳柒道“聽母親說,我抓的是一支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