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柏宵就莫名地覺著這種感覺不陌生。
就是,陸南深在說這番話所帶給他的感覺,但具體怎么形容呢年柏宵一時間詞窮還描述不出來。
直到對上杭司那副“看吧,我就說你手勁大了”的眼神后,年柏宵就一下想起了那個詞綠茶。
他不悅地瞥了一眼陸南深,可真是能裝到家了。
“貘獸都宰了。”年柏宵敲了敲桌子。
一針見血有提醒的意思,提醒杭司別被陸綠茶的“無辜”給騙了,也提醒陸南深別裝得那么羸弱嬌柔,他可不信。
陸南深的情緒別提多穩定了,一手托臉,告知,“它的死跟我無關,是它自己撞死的,我頂多就是就地取材。”
年柏宵微微瞇眼,自己撞死的他怎么就這么不信呢。
那種貘獸他又不是沒接觸過,雖說身軀龐大吧,但行動敏捷,自己撞死的嗎呵。
杭司理解不了年柏宵的“委屈”,這件事說過了也就翻篇了。她切回了正題,但也跟年柏宵剛剛抓住的關鍵一樣,她更是想到下了最關鍵的一點
“著火之前你之所以不在休息室,是不是跟兇手提前放出的線索有關”
陸南深嘴角的弧度微微收了收,他坐起來靠著椅背,脊梁骨的流線都略顯緊繃。
是,就因為他提前得到了線索。
但當時陸南深并不知道那是兇手放出來的線索。
還是在排練之后,大家都回了休息室,陸南深卻“得”到了一個禮物。
精致的小禮盒,白底,扎了個十分扎眼的紅色蝴蝶結。
最開始他也沒當回事,但等他打開盒子,看見里面的u盤時他就隱約意識到事情的詭異。
u盤里什么都沒有,這是后來警方將u盤拿到手后得出的結論。
但在此之前,陸南深聽到了。
他聽到了一陣骨哨聲。
幽幽的,像是從遙遠的地方傳過來的聲音似的。
肯定是枚哨子,關于這點陸南深深信自己的耳朵,什么聲音從什么東西里發出來的,或者是如何產生的他自小到大的判斷都沒出過錯。
可說它是哨聲,那聲音很明顯又不是尋常聽到的。
一種特殊材質的哨子。
“確切說是一種特殊動物骨頭制作的哨子。”陸南深輕聲強調。
當然,哨子的特殊性還不止如此。
“對方吹了七個小節的曲子。”陸南深頓了頓,然后補充,“是魂頌的其中一段。”
以骨哨吹了一小截魂頌,其中一個半音的音調有所不同,因此那一小截的曲子就有了別樣的感覺。
什么感覺呢
陸南深每每想起骨哨里吹出來的那截曲子都會覺得很不舒服。
跟對方擅自修改曲調沒關系,就恰恰是那個類似半音的音,讓這股子不舒服感從心底滋生,又成了萋草般肆意竄長。
曾經有人是這么評價陸南深一手創作的魂頌
見天地知敬畏,見眾生懂憐憫,見自己明歸途,人生三見都盡在如此了。
是來自天地洪荒中最有力量的聲音。
這也是魂頌樂章的由來。
魂頌共分三個大樂章,主旨恰恰就是天地、眾生和自己。
可兇手用那一小截被修改過的曲調告訴了陸南深,魂頌缺了一樣東西。
缺了罪惡和血腥。
只有見罪惡才能開出最絢爛的花,只有血腥里才能滋長出曼陀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