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東家,怎么了二爺他們還在等著我們過去呢。”
大力跟在少東家后頭,見走在前頭的少東家忽然停住步子,納悶地問道。
他們這都快走到前堂了,怎的少東家不走了
聽見“二爺”兩個字,阿笙的心尖,猶如被露水滾過的荷葉,輕顫了顫。
阿笙臉頰微紅,手里頭比劃著,“二爺來了”
大力不大好意思地撓撓頭,“我剛才沒跟您說么就是二爺那一桌的客人,有老板指名想要見一見您。我猜啊,多半是二爺提起過您,那幾位老板便想喊您過去,認識認識。”
這任何一行,都講究一個名聲。
名聲要是揚出去了,那做什么事,自然也便是事半功倍。
尤其是酒樓這一行當,要是后廚師傅顯名,來酒樓光顧生意的客人自然也多。
符城商會的老板,那都是各行各業的領軍人物。
若是少東家能得那些老板的青眼,那在這一行,可算是站穩了,往后的路都寬敞一些
大力催促道“少東家,咱們走吧。可別讓二爺他們久等了。”
阿笙自是知道不好讓二爺他們久等的道理,不過他還是放心不下他那一鍋的香辣蟹。
再一個他心里頭對阿松始終不大放心。
“香辣蟹一不小心就容易焦,我還是去看看比較放心。大力,你先過去,替我給二爺他們回一句話,我馬上就過去。”
阿笙比劃完,便急急忙忙往回趕。
“這人家要見的是您,我過去有什么用啊哎,少東家,少東家”
大力只好追上去。
廚房里,大家伙都在熱火朝天地忙碌著。
阿松余光小心地瞥了眼師父,師父在讓阿泰給他搭把手,并沒有注意到他這邊。
阿松將鍋給掀開,一股香辣的氣息撲鼻而來。
香辣蟹在里頭翻涌著,一個個膏肥肉嫩,泛著金黃的色澤。
要是個嘴饞的,只是這么聞著、望著,只怕都要流口水。
阿松把手放在腰際,眼底閃過一絲猶豫同掙扎。
那頭,阿泰將手里頭的豬肉片給師父倒進鍋里,小聲地問“師父,您說彭叔這段時間是怎么了怎的二天兩頭地請假”
喬德福顛著勺,手中的動作未停,“身子不舒服吧。把剁椒給我。”
“是,師父。”
阿泰將剁椒遞過去,“可是這陣子咱們店里多忙啊。您看您跟少東家都忙成什么樣子了,喝口水的功夫都沒有。”
中秋一過,天氣涼爽了起來,大家伙不像是夏天那般沒有胃口,也不至于像二伏天那會兒那般,坐一會兒都汗流浹背的。
上門的客人自然又多了起來。
尤其是這會兒又是秋蟹、活蝦正鮮的季節。
少東家的香辣蟹大受歡迎,大家伙更忙了。
正是缺人手的時候呢
好不容易他們后廚多了位師傅,按說應該會好上一些,可偏偏彭叔總請假,以至于后廚忙得不行。
喬德福將剁椒丟進鍋里,連同豬肉片一起翻炒,“人誰沒個難處你要是關心你彭叔,回頭你上他家看看他去。”
剁椒有些嗆眼睛,阿泰的臉往邊上躲了躲,嘴里頭還是沒忍住,老大不高興地道“我不去。彭叔最近同賴二走得近”
喬德福手里頭的鍋鏟微微一停,神色變得嚴厲了起來,“這話你聽誰說的的”
阿泰撇了撇嘴“我不是聽誰說的。我親眼瞧見的我親眼瞧見彭叔同那賴二在一家茶館里喝茶。師父您說,那賴二在咱們店里可是吃過霸王餐的。
可彭叔卻同那賴二一起吃茶,形狀瞧著還挺親密。我都不知道彭叔怎么想的哎師父,這鍋炒肉是不是該起鍋了”
喬德福一聽,忙回轉過頭,一看鍋里頭扁肉的成色,趕緊將這一鍋的剁椒炒肉給盛起,放在阿泰事先備好的盤子上
虧得反應及時,這不至于糊了鍋。
喬德福讓人將剁椒炒肉給端到前頭前去。
一轉過頭,瞧見阿松站在阿笙那一鍋香辣蟹前頭發呆,大步地走過去,“你是怎么回事不是你自己主動說這一鍋的香辣蟹交給你么怎的發起呆來了”
喬德福念了阿松一句。
他瞧了眼香辣蟹的色澤,將蓋子重新蓋上,只需等個一兩分鐘,便可出鍋了。
阿松忙解釋道“我,我是想著,什么時候我猜能像少東家這樣,能夠將香辣蟹燒得這般金黃留香的就好了。”
喬德福肅著臉,睨了他一眼“不管學什么手藝,要達到一個什么樣的水平,首要一項,便是不能偷懶。”
“是,師父。我記住了。師傅,您忙去吧。我來起鍋便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