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婠心里一慌,難不成他是以為自己有二心,想投靠曹氏
她捏緊袖子,“大人誤會了,我去曹府并非心存背叛大人之意。”
“哦”
陸修這樣的人,若真要起了疑心,定是寧可錯殺三千,也絕不放過一個。
梁婠立即解釋,“我去曹府是為了將王素私自鑄幣的證據交給曹相,希望能盡快扳倒王素。”
他低哂一聲,“你既有這樣的證據,為何寧找曹氏也不來找我們陸氏呢”
他瞇眼看她,里頭的涼意讓人身上結了層冰。
梁婠定了定神,“陸氏與王氏皆為皇親國戚,又同受主上倚重,雖然拿到證據,但王氏在朝堂地位不可小覷,王素又詭計多端,即便證據在手,也未必能一擊即潰,我斷不能因一己私欲,使大人及陸氏涉險一試。
何況,陸氏與王氏素日并無仇怨,可曹氏不同,且不說本就與王氏有些舊怨,就說目前朝堂上,主上又何嘗不是利用兩氏互為制衡。
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一旦王氏倒臺,曹氏也危矣,主上疑心重,最忌一家獨大,最后必會求助太后,反而有利于陸氏掌控全局。”
梁婠一口氣說完,只小心觀察對面的人,見他并未不悅,才又道,“再說,假使曹氏未能扳倒王氏,勢必會累及自身,致使王氏愈加做大,這樣也未必是主上喜聞樂見的,是以日后定會偏頗陸氏,以求制衡。
所以,此事陸氏不易參與其中,我便不敢來見大人。”
不想她一說完,陸修只閉上眼,沉沉笑著,“聽你這意思是對我陸氏一片丹心了”
梁婠并不覺得他這是開心的笑,相反,他越笑她心里越發毛。
看似這么隨口一問,到陸修這里完全可以是送命題。
梁婠不敢掉以輕心,“自然不是,如此顧念陸氏,不過是因為陸氏與大人息息相關,在梁婠心里,我只效忠大人一人”
她可沒忘陸修曾經提點過的,不該想的別想,若真要流露出攀附陸氏的意圖,她必死無疑。
陸修見她披頭散發、形容狼狽,蒼白的臉因緊張微微泛紅,偏一雙黑眸又水亮又倔強。
她說完剛要躬身,卻被他伸手一拽,腳踝一痛,登時跌到他腳邊。
他冷嗤一聲,“陽奉陰違你一開始纏著我的時候,怎么不想想會不會給我樹敵”
梁婠吃痛卻不敢吱聲,實不知怎的就激得他撒起酒瘋來
她也不想再與醉漢辯是非,只低著頭去探腳踝,今晚這么跑了一大圈,該不會留下什么后遺癥,真變成跛子吧
冷不丁一只手覆上她的脖頸,燙得她渾身一個激靈,猛然抬起頭,就見陸修俯身靠過來,黑眸像沉沉的夜,死死盯著她脖頸處瞧。
比那目光更難捱的是他灼燙的手掌,所觸之處無不似火燒火燎,炙烤難耐。
“大人”梁婠咬著牙,身子顫得不像話。
陸修渾然不覺,只垂著眼,她白生生的皮子上有一圈極深的牙印,烏紫的掐痕配著血紅的咬痕,刺目驚心的。
他指腹用力一抹,凝固的血跡又重新冒出血珠,梁婠也跟著嘶嘶直吸氣。
“這回倒是你自己的血。”
他丟開手,捻著指尖的殷紅,聲音冷得能結冰。
好不容易不流血了,他倒好,梁婠虛撫著脖子恨得牙癢癢,卻也偷偷松了口氣。
再看陸修,又若無其事地靠了回去,瞇起眼瞧著指尖血,“你不是會用簪子嗎”
梁婠呆愣一瞬,什么意思是問她為什么不像殺張適那樣殺王素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