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豎都難逃一劫。
但無論如何都不能承認
梁婠打定主意。
“這是仁壽殿又如何,不過一個宮女,口氣倒不小”
里間有人走了出來。
梁婠猛地睜開眼,看過去。
視線中的人,身材挺拔頎長,烏發高束,金冠紫袍,冷白清絕的臉上,細長的眉眼,叫人不敢直視。
趾高氣揚往里沖的人,一點點倒著退了出來。
“大,大司馬,奴婢不知道您在里面。”
“呵,”他偏頭笑了下,諷刺至極,“怎么我來還得給你通知一聲”
“奴婢不敢”掌事白著臉搖頭。
他步履悠閑,語氣也隨意,可無一處不散發著強勢的氣息。
掌事噤了聲。
不等陸修張口,抓著她的宮人立刻松手,躬身退后。
梁婠不可思議,呆呆看著眼前的一幕,實在不明白陸修為何會出現
那么高潛是否已走或者說他們還中途碰到
想到無數可能,那場面
梁婠滿心疑問,卻一句不敢問、也不能問。
明明自己是受害者,明明什么也沒發生,她卻沒來由地心虛緊張。
好像不是被人陷害,是真的要與人偷歡。
梁婠微微低頭,有些不敢看他。
那雙玄青色的革鞜又一次落進眼底。
就像那晚大街上,她從大火里逃出來不久,他站在她面前。
梁婠還沒想好要怎么說,整個人卻被他帶進懷里。
“以后仁壽殿不必再來。”
他聲音是說不出的疲憊,或者是失望
梁婠腦子有些懵,想抬頭看他,卻被他抱得牢牢的。
他這意思是太后做的
難不成是精心設計一場捉奸大戲,要演給陸修,讓他厭棄自己
不料卻被陸修識破
高潛的出現就過于巧合,陸修這就不單是巧合,完全是離奇
梁婠不是沒懷疑過,只是沒想到陸修好歹也姓陸,太后竟一點兒都不顧及他的顏面。
陸修松開她,幫她整好衣衫、理好鬢發,低頭看她。
“我們回去。”
他口吻很輕,說話聲音也淡淡的。
不等梁婠點頭,陸修牽過她的手就往正殿門口去。
梁婠還是有些擔心,高潛到底還在不在
這件事若止于此處便罷,若沒有,一旦傳出去,不管那里間的人是陸修還是旁人,她在仁壽殿里胡來就是犯了大罪。
他們才走出偏室,迎面來了幾個人。
“發生了何事”
太后被宮人攙扶著從內殿出來。
模樣不似平日美麗高貴,褪去華麗衣飾、精致妝容,形容憔悴,病是真的病。
陸修淡淡看她一眼“太后問的問題,也是臣想知道的。”
太后明顯一愣,疑惑看向偏室門口戰戰兢兢的掌事宮女。
“你說”
掌事宮女抖著唇,看看陸修,又看看太后,外臣在后宮
這話一旦出口、坐實,亦是大罪。
如何敢說
太后臉色愈加不好看。
梁婠想了想,還是恭敬朝太后行了一禮,道“還請太后命人去查一查那鵝梨帳中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