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
對,要逃
這太師府的確不能再留了,她必須要回相府去,要揭穿梁婠在阿父面前的偽裝
曹鹿云頭昏沉得厲害,任由裴娘幫她換好衣裳,猶疑開口“我走了,你怎么辦”
“奴婢會找機會逃的,”只草草一番收拾,裴娘便推著她往門口走,“娘子快走吧”
曹鹿云稍作思量,頷首“我會讓人來救你的”
裴娘點頭。
曹鹿云也不再耽擱,出了門,外頭是深夜的靜謐,辨不出究竟是什么時辰,只瞧著像是半夜。
院門口還有幾個侍衛,她背貼著墻,屏氣凝神,躡手躡腳,不敢發出一丁點兒聲音,小心挪著步子往屋后去,那里有一棵碩大的桂花樹,樹枝探出院子。
甫一靠近,幾道黑影從桂樹上躍下。
屋內燈影綽綽。
自搬來別苑,梁婠夜里睡覺總不熄燈,時不時就要起身去隔壁看看,因而睡得很不踏實。
平日倒也好,只不知今夜為何,心里莫名慌得難受,想睡卻無法睡,半夢半醒間,似乎還做了夢。
梁婠胸悶得很,從榻上爬起身,坐著。
“梁姬”谷雨小跑進來。
梁婠見她眉頭緊鎖,一顆心提了老高,不知又出了何事
“怎么了”
谷雨簡明道“方才府中來報,曹娘子被人救走了。”
被救走了
梁婠一怔,“可知是何人”
谷雨“目前暫不可知,不過已經派人去追了。”
梁婠按了按太陽穴,雖然庚帖已燒,但倘若此時曹鹿云將陸修身世一事說出來,即便沒有確鑿證據,也怕他們會制造些證據出來。
她放下手,嚴肅道“叫人盯著相府、宮門,還有廣平王府和衛國公府一旦發現曹鹿云,即刻抓起來。”
谷雨應聲便轉身出去。
梁婠重重嘆氣,要不是顧念著曹相及曹氏的關系,早該讓她閉嘴了。
思量再三,還是起身去案幾邊。
目前不能親自去見曹相,只能提筆告知。
至于周昀那里,本該最先找他商議,可現在,她卻猶豫了
周昀自是不會,但其他人不好說。
寫完兩封信,天也快亮了。
梁婠洗漱更衣后,便去隔壁看太師,人還未進去,太醫從里面出來。
“夫人,”太醫神色凝重。
梁婠朝里頭看了一眼,見未驚動熟睡的人,便領著太醫去屋外。
天光微亮,晨起的風有些涼,梁婠攏了攏衣衫。
“您有什么話,直說吧。”
太醫也不再磨蹭,直言“這時疫本身只要按方子用藥,并不算難治,熬過去就好,可偏太師有舊疾,眼下時疫是沒什么問題,可時疫致使舊疾嚴重,只怕只怕太師未必能躲過這一劫。”
太師是個什么情況,梁婠心里有數。
見梁婠不吭聲,太醫又道“還請夫人早做打算。”
梁婠微微頷首。
太醫說完,輕嘆著氣進了屋子,梁婠獨自站在院落里,涼風將她吹得透透的。
等梁婠再進去,太師在服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