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國罪人”
何氏扭動身子掙扎,喘著粗氣,滿目怨恨“如果不是阿婧信了你的話,他們怎會落得這般下場”
“是嗎”梁婠平靜看她,一臉淡漠。
何氏見她如此無動于衷,愈加怨憤,又哭又笑“你還是個人嗎你怎么可以如此冷酷無情那是你的阿姊,是你的阿姊啊,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怎的如此毒辣”
她再控制不住,埋頭趴在地上嚎啕大哭,渾身止不住地顫抖,悲痛欲絕。
“我真是想不通究竟做了何孽替梁氏生出你這么個心狠手辣、無情無義之人”
“你是不是非要將我們所有人都害死才能善罷甘休,那你殺了我,殺了我啊”
“作孽啊,真是作孽作孽”
哭聲凄凄切切,叫在場眾人看著于心不忍、聞之動容。
可惜梁婠臉上沒有絲毫反應,語氣也是出奇得平靜,像是面對著陌生人。
“江護軍。”
“臣在。”
她微微側過臉“通敵叛國罪要如何處置”
江惟近前,恭敬回答“依我朝律法,對于僅預謀但并未實施謀叛行為的,首犯當處以絞刑,從犯則是流刑;而對于已實施謀叛行為的,一律處以斬刑,至于其家眷親屬等則流放兩千里。”
梁婠冷眼瞧著地上的人“薛氏陣前叛國已是不爭的事實,哪里輪得到你替他們不平”
“難不成你同他們是一伙的”
她面無表情,像是雪雕冰塑出來的人,聲音冷的沒有一絲感情。
“一伙的怎么你陷害他們不夠,現在還來想陷害我”
何氏淌著淚,冷笑連連“好好好,有本事你今天就下令殺了我,讓所有人都看看你是如何弒母的,他們怕是還不知道,你的手上早就沾滿了親人的鮮血”
眾人心驚膽戰,不敢正視,只用余光偷偷瞄著,怎么也沒想到好端端的竟鬧出事,還這般匪夷所思
梁婠完全不為所動“江護軍,這般當眾為叛國者叫屈、滋事生事者,該如何處置”
“這先施以杖刑,若坐實為同犯,則同罪。”江惟面有遲疑。
梁婠心知他有所顧忌,扭頭看他一眼,淡淡道“將人帶下去,該怎么處置就怎么處置,也不必再回稟。”
“是。”
江惟應聲有力,大手一揮,兩名侍衛立即將人拖走。
登時,何氏撕心裂肺咒罵響徹山林,凄厲的哭喊刺人耳膜,驚得枝頭上的雀鳥爭相飛走。
眾人看在眼里,暗自心驚,頭垂得越來越低。
那妖孽禍水、蛇蝎美人的傳言,他們亦是早有耳聞。
不想這來紫霄庵的第一日,便在佛門凈地喊打喊殺,如此行事,是完全沒將佛祖放在眼里
那些投過來的目光,探究中夾著驚懼,梁婠全然無視。
待再聽不見何氏的叫聲,她才免了一眾人的禮。
主持站起身,心有不忍,大膽開口“皇后娘娘,佛言,慈悲為本,修己以慈;修人以仁,修心以善。摒塵雖言行不當,但”
梁婠輕輕頷首“師太說的是,出家人以普渡眾為己任,事事以慈悲為懷,可本宮到底是紅塵中人,倘若世事僅憑一句慈悲為懷即了,那律令法紀要來何用”
“摒塵當眾為叛國罪人抱不平,且不說欲將莫須有的罪名安在本宮身上,就說若非前線將士浴血奮戰,何來這山中的一方太平清靜供爾等誦經念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