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袖剛剛抬起,他突然頓住,重新把酒爵放下,臉上露出一絲疑惑。
“那個聲音,似乎并不是兵車前行碾壓山石之聲。”
與趙高不同,李斯能夠擔任廷尉,并且身兼丞相之職,自然也多少朝軍事方面努力過,畢竟秦以軍功授爵。
而努力的結果,便是他多少也知兵,至少知道戰車行駛起來,聲音震天。
畢竟戰車沉重,上面又沒有減震裝置,再加上為了讓車輪更堅固,輪上還裝了青銅輻條,數十兵車一旦行駛起來,簡直是驚天動地。
“廷尉多慮矣。”趙高此時則已經是信心滿滿,他淡淡地開口“若是妖邪尚有其他手段,它何須行蜃景事”
蜃景這種東西,若是不知道其是蜃景,自然讓人恐懼。然而既然已知,那便毫無出奇之處。
而且既然妖邪布蜃景,便說明一件事。
蜃景已然是它最后的手段
“中車府令言之有理。”李斯微微一猶豫,而后點點頭。
雖然他并不認同趙高所說此乃兵車之聲音,但是趙高所言確實不錯。
正如兩人生死相爭,其中一人若是刀兵比對方利,又何須用嘴巴說服
若是妖邪有比蜃景更強大的手段,它自然巴不得秦軍速速至它身前,快快打發了他們,然后繼續玩自己的水。
用蜃景攔阻是何為
況且先前那五百前軍與惡蛟大戰他也看在眼里,惡蛟固然天生神力,而且鱗甲堅硬,卻并不是無敵。
或許,真是自己多慮了。
他重新舉起酒爵,向趙高示意“中車府令請飲”
一句話還沒說完,突然有一聲長音自遠處響起。
“報廷尉,中車府令,少子胡亥以弩箭射帛回復”
聲音飄渺,里頭充滿惶惑。
趙高眉頭微皺“豎子該死”
自己怎么找了一個如此喪氣之軍卒傳信
而李斯卻是精神一振“帛書何在”
“廷尉請看”一名兵卒飛快地跑過來,單膝跪在地上,手里捧著一塊布條。
李斯目光掃過布條,微微一愣。
這塊布條正是先前趙高撕下來的,少子胡亥怎么又把這塊布條射了下來
而且上面有殷紅之色,這難道是血跡
他立刻站了起來,抬手拿過士卒手中的布條,下一刻他臉色一變。
“少子說了什么”趙高此時也把酒爵放下,聲音尖細地開口。
而李斯則是夢幻一般地看向趙高,他幽幽地開口“少子言,瑯琊臺上突降冰雹,其大如雞子。”
趙高一震,他情不自禁地抬頭看了一眼天空。
五月天,臺上下冰雹
還大如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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