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圖書館花了整整一天時間,施奕文才找到想要的配方。
離開圖書館后,躺在書房榻上的施奕文想要閉目養神時,忽地一陣琴聲若有若無的從窗外傳來。
有人在彈琴?
聽了片刻那若有若無的琴聲,好奇家中有誰在彈琴的施奕文,便往窗外看去,琴聲是從池邊涼亭傳來的,可假山恰好擋住了涼亭,讓他看不到亭中的人。
好奇心作祟,施奕文便向樓下走去。
綠葉掩映的走廊下清爽幽靜,拐過一角,視線越過假山,施奕文便看到池邊古色古香的小亭。
亭邊池水蕩漾,一女子坐于亭中,一襲素衣,雙手撫琴,神情很是專注,隨著她的指尖撫動,那古箏的琴聲節奏悠揚。
是她。
盡管女孩背對著自己,但施奕文還是認出了她來,是寇蕓。
正在撫琴的寇蕓聽到腳步聲,便停下來回頭望去,看到來人時不覺怔了一怔。忙站起身來匆匆走上兩步,向他盈盈拜倒道。
“蕓兒見過少爺,打擾少爺清夢,還請少爺責罰。”
施奕文一聽,看了眼天色,才發現,現在不過是清晨,便上前虛扶道。
“起來吧,清晨時能聽著這琴聲,倒是悅耳的很,那有被打擾的道理。”
一邊說。施奕文一邊打量她,今日的她與前兩日相見區別很大,未施粉黛的臉蛋上帶著少女特有的純美,襯著一身素衣,只顯得分外的清純。
不過盡管扮相清純,但她的五官卻極為妖媚。既不同于小憐那般嬌俏、也不同于尋常的嬌媚,而是骨子里透出妖媚。這是種由里到外透出的妖媚,這種妖媚與她的年齡是極不相襯。
輕輕起身,寇蕓低聲道:
“這都是婢子的錯,婢子只以為還是在家中,所以才會如此,下次婢子絕不會再犯了。”
昨天見她時,施奕文能感覺到她眉宇間似乎有些不快,聽她這么說,便說道。
“怎么?想家了是嗎?”
“家……”
眉頭微垂,寇蕓輕咬嘴唇說道。
“婢子不敢想家,既然婢子和小妹到了少爺這,就是我們的福氣,從今往后定會用心伺候少爺,絕不敢有絲毫怨言。”
“怨言?”
施奕文聽她如此說,心中不由有些疑惑,
“小蕓,莫非你不是自愿來這的?”
寇蕓苦笑道。
“自愿?少爺,若非是劉鎮撫使威脅,婢子和小妹又怎么可能會賣身為家奴,被送入少爺府上。”
聞言,施奕文暗暗叫苦,現在他差不多知道了,這寇家姐妹恐怕是劉能德憑官身強搶。
眼見強搶民女的事情是因自己而已,施奕文急忙辯道。
“此事,我確實不知,而且也不是我的本意,要是你不愿意的話,今天我就找人把你們姐妹送回寇家,至于賣身契也還給你們,劉鎮撫使那邊,我會和他把事情說清楚,絕對不會為難你們的。”
寇蕓嘴角露出一絲似譏、似嘲的笑意,然后淡淡地說道:
“少爺,寇家不過只是娼門,便是回到寇家,我與小妹也不過是為娼妓,想必少爺必定會如此以為吧。必定會以為我等不識好心,即便是為奴婢,也總好過的娼妓不是?可,可要只是婢子一人,婢子自然是滿腹歡喜,感激少爺的恩德。小湄不過十歲,她才貌遠勝于婢子,婢子原以為,將來梳攏前,小湄必定能尋得良家出籍為良,可卻不曾想到,現在卻與婢子一同為奴婢……哎,說來,這都是命啊。”
說到這里,原本淡漠地眼神忽然涌上一層霧氣,她悲凄地望著施奕文。面對女孩目光中流露出的凄色,施奕文頓時語塞,躲閃她的目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