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拔出導絲、導管,局部按壓。
“蔣主任,別去病房了,就在值班室點滴吧。”鄭仁說道。
蔣主任還在看著造影的片子愣神,沒聽到鄭仁說話。
“喂,老蔣!醒醒,下臺了!”蘇云推了推蔣主任。
“啊?怎么了?”蔣主任如夢方醒。
“你還真是好學啊。”蘇云笑道:“兩根冠脈血管全都開通了,回去用點藥,用啥我就不說了。最近好好休息,這面你就別操心了。”
“我……”蔣主任猶豫了。
不操心?那怎么可能!
前線陸陸續續的送傷員下來怎么辦?這才剛到高峰期,自己怎么就熬不住了呢。
無數負面情緒剛要凝聚,蘇云隨即說到:“老蔣,打住!我跟你說,你現在的情況剛好一點,自己別作死啊。”
“……”蔣主任無奈。
“搞得好像地球離了你就世界末日一樣。”蘇云斥道:“我老板都不敢這么說,你這是裝的哪門子大瓣蒜啊。”
“那這面的情況……”
“不是還有寧叔呢么。”蘇云道:“寧叔干起活來,可不會像你一樣,把自己忙出心梗來。”
這種打擊人的實話,從蘇云嘴里說出來,毫無負擔。
“……”蔣主任再一次無語。
“寧叔有條有理,放心吧,這面有我們呢。”蘇云說著說著,語氣略有變化,“真是羨慕你啊,能回家睡大覺。老板,你準備什么時候休息一下?”
“做完了就趕緊抬下去,換下一個患者上來。”鄭仁用自己的粗暴語言表達了對蘇云的不滿。
這貨怎么越來越磨叨了?
鄭仁很累,特別累。要不是有能量轉化鉛衣,把X線輻射轉化為“能量”,加上系統這個大豬蹄子提供的精力藥劑,鄭仁根本沒辦法堅持到現在。
可是即便如此,鄭仁也到了一個極限。
他覺得自己左側胸壁肋骨骨折的位置特別疼,甚至鄭仁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也有心梗,只是被肋骨骨折的疼痛掩蓋住癥狀。
大豬蹄子還是不夠體貼,自己都看不到自己的系統面板。
要是能看到的話,怕是系統面板會是淡紅色吧。
肋骨骨折不是大傷,至于那些淤青,更不算什么。可是有沒有心梗呢?
越是這么想,鄭仁就越是覺得自己胸悶氣短,肩背部放射性的疼痛……
典型的妄想癥,鄭仁連忙把所有想法都揮散,向后退了幾步,靠在墻上,趁著搬運蔣主任的時間休息一會。
只有短短幾分鐘,但對鄭仁來講,也是彌足可珍的。
蔣主任沒有重傷不下火線,即便他想堅持,所有人都不會同意。
謝寧隨后趕到,分出一部分精力,開始主持起介入手術室的大局。
一切都在繼續,沒有因為蔣主任的離開而停止。
手術室燈火通明,一名又一名的傷員抬上手術臺手術,隨后被送到蓉城各家醫院,井井有條。
不同的,只是蔣主任躺在值班室里,睡的鼾聲大作。
他終于能放心睡覺了,不睡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