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信任我。你知道我不會說給任何人。”治安官篤定。“信任某個人很困難,誰也不清楚別人在想什么。我稱你為兄弟,尤利爾,正因為我們能感受到彼此的善意。我們天然就擁有信任的基礎,而女神指引我們在偌大的布魯姆諾特碰面。”
讓女神把他從我眼前帶走好了。尤利爾敢說,他從未見過這么走火入魔的瘋子。他想起酒吧柜臺前金色的粉塵,麻木的黑裙女郎,烈火中熊熊燃燒的木頭牌匾,冰霜鎧甲上淺白的刻痕。魔咒在他耳畔響起。正如威特克所說,他們從未遠離過我。“那是出于憐憫。”他聽到自己無力的辯駁,而火山般的情緒正在心底激蕩欲發。
“再心軟的兔子也不會把自己送進虎口。你看上去比兔子機靈。身為白之使在四葉城收下的學徒,往常的你不會這樣松懈。”
火上澆油。“也許你弄錯了。”他抱著最后一絲僥幸說,“白之使,我的導師,他也能感受到魔力,還未形成神秘的魔力。”
威特克毫不留情地指出“那是神秘度的克制。”
尤利爾勃然大怒。“見鬼去吧”他幾乎是在嘶吼,“誰要聽你信口開河我有的是事情要辦。聽著,先生你想讓我幫你”他將木棍咣地一聲砸上地板。“這沒問題。沒錯,我答應你了。幫你瞞過治安局的視線,幫你找到那個可能存在的兇手。這下你滿意了”
他的爆發毫無預兆。壓抑的空氣在屋子里傳遞,感染式的情緒波濤到達了極限的高峰。威特克夏佐默默點頭。
“別以為你抓住了我的把柄。”尤利爾早就不再是當初唯唯諾諾的酒吧學徒了,“白之使是我的導師。你該明白,先生,在布魯姆諾特,在克洛伊塔,我會比你的仇人更可怕。真的。相信我。蓋亞的教徒不奉露西亞的正義之道。威特克先生,我言盡于此。”
正午的陽光照亮木頭椅子上斷裂的紋理,塵屑上下飄蕩。學徒的臉則被陰影籠罩。威特克看了看在激動時被扔到一旁的木棍,它仿佛是一道比靈魂和誓言還牢不可破的枷鎖。
但同時,它也是這個年輕的蓋亞教徒的底線。愧疚和憐憫一齊出現在治安官的臉上。“真抱歉和你說這些。”
緊繃的氣氛松弛。尤利爾坐下來,維持住平衡。他的肩膀和他的力氣一同垮下去。“你不明白。”他的聲音仿佛在做一次哀悼,“幾分鐘前我考慮的還是選占星師或使者的道路。結果現在,先生,你告訴我別去參加火種試煉我踏入了環階,明天不過是替我的導師走個形式。”
“很遺憾,但靠近儀式本身就不安全。魔法能掩蓋一時,可別忘了神秘度才是關鍵。高塔是七支點之一,他們的篩選要比治安局和巡邏隊更嚴格。”
“你知道我不想聽這些。”
“可我現在只知道這些。”
尤利爾點點頭。“那好,我今天就把你的問題解決。可以讓夏佐先生跟我見個面嗎”
“你猜到了。”傷員露出古怪的神色。
“不,我看到了你的傷口。”學徒回答,“袖珍匕首可扎不了那么深。婚宴上發生了什么我并不關心,你想隱瞞是你的事,但我發現你沒有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