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州與成都之間相距千里。
正常的車馬速度,往返一趟足足需要一個多月的時間。
可此刻官道,馬蹄聲正急促的傳出,迎著那勁風,一人一馬猶如鬼魅一般穿梭于那蒼茫的霧氣中。
馬的信使已經十分疲憊,但六百里加急就是這樣,在抵達下一處驛站前,他必須堅持下去。
因為益州初定,荊州通往成都的驛站并沒有完全建立起來,往往百里才能尋覓到一處。
更有甚者,驛站中只有馬,并無無信使可以替換。
馬的騎士已經疾馳了兩日兩夜,可尤自不知疲憊的向前奔行。
他背后竹筒中的信箋乃是馬良親筆所書。
諸葛亮吩咐過馬良,每隔月余,就要把荊州最新的境況以簡訊的形式報送而來。
歸根到底,關羽哪怕再神武無雙,可諸葛亮對他那性子尤不放心哪
當然,此次馬良寄送的這封簡訊,比起以往,更重要許多。
事關合肥戰事
事關湘水劃界
也事關長沙、桂陽、江夏三郡的歸屬。
更事關劉皇叔借荊州一事的最終走向
好在,一切都有驚無險。
局勢正在朝著積極、樂觀的方向發展。
而這種種境況下,馬良還特地按照關羽的吩咐,額外多寫了一條,那便是關公于荊州下了一封罪己書。
其中濃墨重彩描述的,是這些事件中絕對的主角,除關羽外的另外兩人。
其一,那神秘的,大概率是友非敵的洪七公。
其二,便是他關羽的第四子,提前精準無誤回答出合肥戰場走向的關麟關云旗。
說是六百里加急,可此間多山路,儼然騎士行不了這么快,他距離成都至少還需兩日的路程。
倒是此時的成都,并沒有因為劉備的占據而處處歡欣鼓舞,反倒是暗流涌動,波濤洶涌,一個又一個難題,正浮出水面。
而這讓總攬一切的諸葛孔明神傷不已,愁云密布。
成都,左將軍府前,精干的守衛森嚴佇立。
看到諸葛亮的到來,紛紛單膝跪下,動作整齊,卻一言不發。
諸葛亮抬頭看了一眼這“左將軍府”的牌匾,駐足了一下,當下心神收斂了許多,表情也變得凌厲肅穆,快步進門。
如今的諸葛亮被劉備封為“軍師將軍”。
除此之外,他還授命“署左將軍府事”,言外之意,劉備之外,對內的職責均一力壓在了這位三十四歲的年輕謀士身。
走過院落,進入正堂,漢左將軍的主位依舊空空如也,諸葛亮則坐在了軍師的位置。
門口的守衛高聲通報“奏事”
門外早已排隊等候的十幾名文吏皆是統一的漢官官袍,各自捧著竹簡進來,他們將竹簡一一放置在諸葛亮的案頭。
負責管理左將軍府內事的趙云親自捧來水盞,只擺放在諸葛亮身前的案幾,那漢左將軍主位前的案幾依舊是空空如也。
諸葛亮輕輕抿了一口,旋即問趙云。
“主公怎么又沒來”
趙云前壓低聲音回答道“孫夫人,這幾日正在跟主公鬧別扭呢”
諸葛亮猛然抬頭,看著趙云,沉吟了片刻,方才接著問道“還是因為益州的事兒”
“唉不止益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