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聘心思急轉他宛若陷入了巨大的痛苦與掙扎之中。
他更像一只困獸,再做困獸之斗
一時間,究是他這個荊州名將,也茫然不知所措,不知道是該進,還是該退
“將軍只剩下最后兩輪火矢了,還射么”
牛金連忙問文聘
作為曹仁的首席副將,牛金也很痛苦,在他看來關家軍或許很硬,或許能做到如此這般面對火海,巋然不動
可他絕對無法想象,糜家軍糜芳這個“戰斗力弱的一批”的渣渣,他帶的兵,什么時候也這么硬了
難道硬會傳染么
傳染到比他牛金還要硬
不夸張的說,牛金都是一陣心有余悸,他在想,若是他堅守在那偏廂車陣里,面對如此炙熱的火焰,面對如此密集的箭矢,他怕是早就頂不住了
早就退它丫的了
糜芳糜家軍這特么是為啥呀
牛金的心頭無助的吶喊。
文聘卻像是下了最終的決定,“放箭繼續放火矢,若突破不了這谷口,那要這火又有何用那我等來此,又有何用”
他已經陷入徹底瘋狂了。
這已經不是開弓沒有回頭箭了,現在他不成功,就得成仁了
“拉滿弦”
牛金聞言,再度怒吼
千余騎兵,齊刷刷的點燃了火矢又是一輪火矢箭雨。
一時間萬箭齊發
其實糜芳這邊,也很難。
不過讓他慶幸的是。
盡管偏廂車能被火焰點燃,可其中卻加固著一層鋼板,這層鋼板是能隔絕火焰的,也就是說,只要他們頂住,那敵軍就無法突破這谷口。
那些戰船就能保住了
當然
那漫天的火矢即便無法洞穿鋼板,可從天而降,還是對車陣造成了一系列的恐慌。
已經有部曲扛不住這份壓力,扛不住這份炙熱的熏烤,轉身就要逃
可糜芳當機立斷,手起刀落。
一刀割下了這逃兵的首級。
已經到這份兒上,部曲都倒下一大堆,這種時候再退退你妹的
現在對于糜芳而言,頂住就是榮華富貴。
后退一步,那一切的努力就都付之東流了。
孰輕孰重,他拎得清。
“咚,咚”
隨著這逃兵的尸體倒下
糜芳的刀再度橫在胸前,刀上的血跡冉冉滴落,他那沙啞的聲音再度吟出
“老子跑了一輩子,這次老子特么的不跑了人在車在,人在船在”
“仗已經打到這份兒上了,都特么給老子看好了,你們的頭兒,我,糜芳就站在這兒,我是糜家的二族長,我是江陵太守,我站在最前,若是我后退了一步,伱們后頭的就砍了我,可若是你們有誰敢后退一步的,那么后面的就砍了前面的”
“今日,哪怕是這葫蘆谷口被火燒成灰燼,也只有燒死的糜家軍,決沒有后退一步的糜家軍都給我頂住咯,過了今兒個,要么咱們一起去見閻羅,要么就一起吃香的喝辣的”
一番號令
糜家軍上下各個打起了精神。
原本那奄奄一息的模樣,瞬間像是煥發出新的生機,如狼如虎。
一時間,這些部曲滅火的滅火,頂住偏廂車的頂住偏廂車,那一枚枚盾牌頂在頭頂,任憑火矢如同流星般的墜落。
不時的人群中會有慘叫
不時的會有人倒下。
可整個車陣,卻一如既往的堅如磐石,非但沒有后退,反倒是迎著火焰還向前進一個方陣。
場面異常壯觀
反觀糜芳。
“呼,呼”
重重的呼氣自他的鼻息間傳出,他的一雙眼睛已經變得赤紅。
他用那滿是灰燼的袖子擦了把額頭上的汗珠。
他不住的自言自語。
“云旗啊云旗,兩處新城你給老子分三成,你特么知道么,你特么的是賺大了賺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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