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管理局那座倉庫,又一次被開啟了。
謝琇捏著一只小瓶,將它放到了架子上的一個空格里。
瓶子上貼著標簽“西洲曲盛應弦”。
瓶中浮蕩著的霧靄,是近乎耀目的金色。其中浮現出來的靈魂印記,亦是非常鮮明的正紅色。
像是盛指揮使的那一襲緋袍官服,又像是她臨行前穿著的那一襲嫁衣的顏色。
能夠成功將一個危如累卵的ur世界從瀕臨破碎的邊緣救回來,這當然是非凡的表現。
當謝琇回到時空管理局之后,老海高興得頭頂僅剩的那一股原本橫搭過來要掩飾禿頂的頭發,都要旋轉跳躍變成竹蜻蜓,帶著他一道起飛。
就連崔女士也親自來了一趟,鄭重其事地又是慰問,又是發獎,謝琇的名聲也在一夕之間反轉,從“時空管理局差點被末位淘汰的大bug”變成“時空管理局數一數二的王牌”。
不夸張地說,時空管理局在那一次她抽出ur卡片之后,接連幾期都投放了新的ur卡片在節目的池子里。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不是無人抽到,就是有人抽到之后卻任務失敗了。
所以,迄今為止,時空管理局唯一一次成功修復ur小世界的記錄,還是謝琇的。
崔女士寬宏大量,大手一揮,就給了謝琇六個月的帶薪假期讓她去好好休養。
謝琇先是花了一個月宅在家里大吃大喝大玩大睡,又花了三個月去旅行。
她倒不是專門要去那些自然景觀至美之地滌蕩心靈她是個大俗人,去旅行也是鉆博物館和古跡,出來之后就一頭扎進市中心的繁華地帶,盡情享受這種古代文明與現代繁華對沖所帶來的、別開生面的愉悅感。
換言之,她游走于不斷切換古與今、生與死、自然與人力、疏野與繁華之間,借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避免過度將注意力再投注回某些有可能令她想起故人而愈加惆悵的方面上
然后,有一天,她坐在一間餐廳里,餐廳的電視里播放著時空管理局最新最熱門的一些直播的精彩剪輯;她當時正在低著頭將一勺冰淇淋送進嘴里,耳中卻突然鉆入一個好像有點熟悉的聲音。
“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癡兒女。
君應有語渺萬里層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誰去”
那聲音聽上去顯得有幾分頹唐、又透出幾分無奈,所以她起初并沒有立刻聽出來。
但當她將那大大的一勺冰淇淋完全送入口中之后,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
“唉六郎,你又何必如此”
謝琇
她低頭打算舀另一勺冰淇淋的動作一頓。
可是她還沒有抬起頭來望向餐廳里的電視屏幕,就聽見了那個她無比熟悉的聲音。
“我意已決,大哥不必多言。”
那聲音平靜地說道。
先前那聲音又長嘆一聲。
“唉可是,你要一直這樣下去嗎,六郎”他聽上去竟然又是無奈,又有一絲愁苦。
“你獨自搬到了立雪院里居住,也不再與父親說話你看看你自己你現在除了上朝下朝、工作辦案之外,還剩下什么你活得像個苦行僧一般你打算一輩子就都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