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大宏有心用現代社會,這些手段失傳了也便失傳了來打發對方,可也深知,他若是這么說,對方肯定會說既然如此,你們姚家自斷傳承我們也不再相逼,至少,姚大宏是沒可能說服整個姚氏家族放棄祖上傳下來的手段的。
而且姚大宏是族長,作為族長,你是唯一學會了發丘指和縮骨功的人,你也就有義務維護姚家的平安,外敵自然也就由你來抵御。
成為族長二十多年,被定為下一任族長要更早十年,如今五十多歲的姚大宏,原本其實也沒幾年的責任要扛了,偏偏這會兒出現了這樣的事情。
尤其是下一任已經定下的族長又是自己唯一的兒子,作為族長的傳人,是由整個姚家姚大宏這一輩以及姚大宏上一輩的人共同定奪下來的,只有選定人選之后,現任族長才能將發丘指和縮骨功傳給那人。而姚忍毅,也已經學了十年的發丘指和縮骨功了,并且他在這兩門絕學上展現出來的天賦,遠勝姚大宏以及前幾任族長。加上姚忍毅一心只想把自己的小飯館經營好,他對做菜的熱衷程度,遠勝那些手段,他就更是下任族長的不二人選。
在這樣的情況下,姚大宏又怎么能不扛起所有的責任,務求將這些來行騙的家伙在自己手里阻擋于外?
極端一些,姚大宏作為發丘一脈的族長,他可以自我了解,確保發丘指和縮骨功失傳,那么即便發丘一脈還有其他的手段,也很難再去做什么盜墓的勾當了。
可偏偏自己的親生兒子也學會了這兩門不傳之秘,眼前這個不知是趙錢李三家中哪一家的家伙,毫無疑問是知道這一點,才會逼上門來的。否則,以姚大宏的秉性,真的有可能冒天下之大不韙,殺了自己親傳的徒弟,自己再死在這幫人面前,從而確保這幫人無法苦苦相逼。
自己的兒子,那是真的下不去手啊。
看著眼前這人,姚大宏想到,或許這人所說十幾年前他父親臨終前找到了孫家傳人這件事,保不齊也是真的。之所以用了十多年的時間才上門,正是看上了自己和姚忍毅父子倆將是極為少見的父子兩代族長的機會。只要拿住了姚忍毅這個命脈,就不怕姚大宏不屈服。
想到這里,姚大宏也是苦笑嘆氣,問道:“如果我不肯,你會如何?”
對方似乎早有預料姚大宏會有此一問,他冷冷一笑,語氣中滿是威脅道:“天官應當知道,發丘一脈分金定穴和尋龍訣,那都是曹公當年所傳,并且曹公早為發丘定下規矩,是能者居之,而非家族傳承。如今你們發丘改了老祖宗的規矩,我們摸金一脈雖為下屬,也不得不正本求源,替曹公在兩千年后鏟除奸佞了。”
這番話,說的義正詞嚴,可姚大宏聽的卻是真想一刀捅死對方啊,如此冠冕堂皇倒也罷了,可替曹操鏟除奸佞這話,他是怎么能說出口的?合著盜墓這事兒還成了偉光正?從曹操到全國盜墓辦公室,這里邊有一個好人么?更何況發丘一脈哪有什么老祖宗的規矩?所謂能者居之,那是因為要遵守規矩么?那難道不是限于縮骨功這技法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學才導致的么?說白了,這事兒是功法局限了傳承人,而不是發丘中郎將真的不想把技藝傳給自己的后人。否則,這刨墳掘墓的諸多手段,是怎么在江湖上出現許許多多其他門派的?真以為搬山卸嶺兩派是憑空產生的?那多半跟發丘一脈有關,甚至于江湖上會發丘指的人也從未絕跡過,發丘真正的看家本領,還得說是縮骨功。
“閣下這就是徹底不想講理了?”姚大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