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鵬之家的早餐時間是7:00到10:00。
差一刻七點,服務員忙著備餐,葛鵬坐在角落的桌邊,一邊玩著刀叉,一邊向不遠處整理餐桌的圓臉女服務員使眼色。
女服務員瞥了瞥左近,盡量自然地過來,正要說什么,目光落在他垂著的那只手上,脫口問了句“手怎么了”
他的左手上纏著紗布,隱約還有些滲血。
一提起這茬,葛鵬就來氣“媽的,人要是晦氣,什么破事都來。我那車,接站前還好好的,剛不知道什么毛病,后車廂死活打不開,鑰匙還特么被我擰斷了,手剛好這么一劃拉”
他岔開話題“說正事,大宴會廳的鑰匙能搞到嗎”
女服務員搖頭“他們看得挺緊的,在本來的門鎖上還加了一道要么算了,這些都有錢人,惹不起”
葛鵬皺眉,收著氣壓低聲音“你怕什么這些都是吃大肉的,丟個三瓜兩棗無所謂。再說了,咱又不貪,一串珠子,少個一兩顆,誰會注意但于我們,那就是救命的鎖的事好搞,你別管了,我有招。”
估計是火車站那頭善后沒完,039號不在,只床尾立了個黑色的行李箱。
“她”居然是個男的男的穿成那樣,還編頭發,得是有異裝癖了吧。
陳琮沒有補覺,一來白天睡飽,晚上勢必精神抖擻,生物鐘會亂上好幾天;二來他怕闔上眼,又做莫名其妙的噩夢。
他給店里打了個電話。
陳天海在時,店名叫“福天海地”,陳琮接手,改名就叫“琮”,生意上軌道之后,請了兩個幫手一個姓王的老師傅,踏實穩重有資歷;一個姓宗的小姑娘,嬌俏嘴甜會來事。
而且,王宗,正好是個“琮”字,跟他很合。
店里一切都好,老王說阿喀察這一帶出產煤精,讓他多留意,如果能收幾塊回來最好。小宗則請他看看當地有沒有好羊肉,快過年了,來自大草原的羊肉,不管是自家吃還是送親友,都挺實惠。
電話掛掉不久,有人刷卡進房。
時間還早,沒可能是服務員做房,看來039號回來了。
陳琮心情有點復雜既不想再看見那副盛氣凌人的嘴臉,又想再仔細看看,這人到底是男是女。
來人騷氣十足地跟他打招呼“heo,新人是吧,我039號,顏如玉。”
陳琮怔住。
不是他在火車站廣場見到的那個。
這是個長頭發的年輕男人,身高跟自己差不多,都在185以上,寬肩窄腰,典型的男士體格,皮膚很白,鼻梁上架一副帶鏈的金絲框眼鏡,一對長鳳眼,狐貍般微微瞇著。
天冷的關系,他外頭穿了件黑色翻毛領的棉服,衣襟開敞,能看到里頭是剪裁精良的西服襯衫。
陳琮還沒來得及說話,來人已經熟門熟路拐進洗手間,很快里頭嘩啦水響,這是沖上澡了。
馬修遠說第一次見他,以為是個女的,怕是只看到了一個頭這人長相上是有雌雄莫辨的中性意味,不過面目更偏俊美,跟大眾意義上的女性美截然不同。
就是這名字
顏如玉,父母給他起名的時候,多少是有點任性的。
很快,顏如玉就出來了,穿系帶的白色浴袍和一次性布拖,將抱著的一大摞衣褲往就近的椅子上一扔,大剌剌倚坐床上,雙臂張開,虛搭身側,似乎只是淺淺洗了個澡,就已經把他累得夠嗆了。
顏如玉放空了好一會兒,才魂歸正位。
他又跟陳琮打了遍招呼“027號,新人”
陳琮點頭“你也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