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的齊軍不知道從什么地方推出了三架床弩,足夠手臂粗細的箭鋒直指船艙。戰國時代的床弩威力雖然不及宋代八牛弩,精準度也相對較差,只適合大規模齊射,但是如此近的距離之內,三架床弩同時發射,不要說我們手里只有一塊木板,就算是面前擋著一座土墻也會被重箭崩得四分五裂。
葉尋放開木板抽刀而起:“殺出去,砍了床弩!”
我正想撒手,陶晞羽卻喊道:“成了!”
我側頭之間,那道大門已經向內敞開,露出了一條筆直的通道。
“這不是船!別往里進……”
我話音沒落,弓弦震動的聲音卻乍然而起。葉尋伸手抓住我的肩頭把我按在了地上。我倆身軀還沒著地,我們身前的木板就在重弩的轟擊之下木屑紛飛,三支勁弩同時從我們眼前飛射而過,直入甬道深處。
我和葉尋起身之間,大批齊軍已經堵住了門口,齊齊向甬道當中擠壓而來。
我們再想沖出去已經不可能了,只能在齊軍的強壓之下步步后退。
我剛才不讓陶晞羽進入甬道,是因為我目測了那條甬道的距離。
我們上船的時候,戰船是橫向停在了城池門口,而那條甬道至少也有五十多米。戰船本身能有多長?甬道的盡頭如果沒有深入山坡當中,不可能修出如此長度的甬道。
可是,船艙明明是順著船身修建,戰船兩頭并沒靠向山坡,甬道又怎么可能深入山腹?甬道當中不是帶有迷陣,就是被人施展了幻術。
我趁著葉尋抵擋對手時,往甬道當中看了一眼,卻不由得暗暗一驚。原先守在甬道入口的陶晞羽和豆驢子此時都已經不知去向,就連射進甬道中的三支重弩也無影無蹤。
我剛想提醒葉尋,身前的齊軍忽然在怒吼當中手持著長戈并排向我們沖殺了過來。
我和葉尋不約而同倒退了一步……
可是就因為這一步,我就像是掉進了無盡的黑暗當中,四周景物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剩下我背后的一道階梯。
我站在原地等待了幾秒,才轉身走上了臺階。
我往前走出不久,眼前就出現了一間擺著茶幾的靜室,身穿道袍的徐佑坐在茶幾背后伸手道:“請用茶。”
我在徐佑對面坐了下來:“徐先生,我們又見面了。”
徐佑微微一愣:“你見過我嗎?”
我平靜地看向對方道:“幾天前,你把我扔進了海里,我當然記得閣下是誰。”
徐佑臉色微微一沉:“你是誰?”
我早就知道我肯定會在丹島上見到徐佑,他才是進入丹島的關鍵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