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的小警員還想喊住他們,但一直坐在一旁椅子上的警官卻忽然抬手按住了他,他看著程硯攬著竹笙云準備離開的背影,蒼老的臉上滿是失望“你現在這個樣子,對得起你母親嗎她對你寄予厚望,可你卻”
“何叔。”程硯停下了腳步,打斷了那名警官的話,他轉過身微微歪頭,面上笑意不減,可眼底卻飽含涼意,“別忘了,我母親當年可是因為協助你們才喪了命。”
“我現在,只是不想再讓無辜之人牽連進來。”
從那以后,我并不信任你們。
何警官從他的眼中讀出這未盡之意,他張了張嘴,最終只能化作一聲無可奈何的嘆息,他背過身去揮揮手。
從警局離開后,程硯的周身就散發著低氣壓。他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坐在轎車后座一言不發。竹笙云坐在了他身邊,下意識地想要往旁邊挪一挪。
而坐在副駕駛的助理此刻已經是汗流浹背,他低著頭不敢看程硯,哆哆嗦嗦地說“老板,這次是我疏忽,沒能及時揪出叛徒。您放心,我已經開始調查了,最遲三天,不,兩天”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后幾乎是絕望地看著程硯。但對方連一個眼神都不愿意施舍給他,慌亂之下,他看見了竹笙云那略帶同情的目光。
瞬間,求生的本能讓他朝竹笙云投去求救的目光。而原本吃瓜的竹笙云猝不及防被cue,頓時就變得尷尬無比,他看了一眼閉目養神的程硯,又看了一眼可憐兮兮的助理,最終咬著唇猶猶豫豫地戳了戳程硯的手。
但程硯似乎并沒有理會的打算,依舊閉著眼睛。竹笙云有些無奈地看了眼助理,但架不住助理幾乎要跪下來哀求的姿勢,只能再次戳了戳。
這一次,程硯忽然反手將他的手握住,大拇指輕輕摩挲著他的手背“黔驢技窮,不用去找了。你現在回別墅準備晚會,邀請那些老家伙和他們的家屬。”
助理連忙點頭,他暗暗松了口氣后就急忙拿出手機發消息,輕車熟路的安排起來。
竹笙云見危機解除,心中微微放松,剛想把手抽回來,可程硯似乎沒有放開的意思。下一秒,程硯忽然按下按鈕,隔板緩緩升起擋住了前面的司機與助理,劃分出了一個私密的空間。
竹笙云頓時警鈴大作,他警惕的看著程硯。但出乎意料的是,程硯只是側過頭看著他,輕聲低語著“能讓我靠一會兒嗎”
“啊”做好了各種準備的竹笙云頓時懵了,一時間竟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程硯。
但對方像個流離失所的小狗,一雙黝黑色的眸子里盛滿了難得的示弱。看著這樣的眼睛,竹笙云鬼心中一軟,竟鬼使神差地點點頭。程硯得到了允許,便枕在了他的大腿上閉上了雙眼。
此刻的程硯乖巧安靜的仿佛一個孩子,與往日玩世不恭、雷厲風行的樣子簡直是判若兩人。竹笙云試探著撫摸著他的頭發,程硯并沒有反抗。
這心事重重的樣子,是因為提到了他的母親嗎
竹笙云像是給貓順毛一樣,一邊梳著他的頭發,一邊胡思亂想著。他不由得好奇地詢問著系統,系統很快也給了答復。
程硯的母親當初因為協助警方調查走私毒品以及人體器官,不幸被毒販綁架,為了抓捕毒販,不讓警方為難,她最終選擇從高樓跳下
程硯當時目睹了這一切,所以他現在不相信警方也是情有可原。
系統說著說著,也忍不住嘆了口氣。
竹笙云心中頓時一緊,他下意識地看向了程硯,目光中帶了幾分不易察覺的心疼,就連手中的動作都不由自主地放輕了。程硯卻忽然捉住了他的手,輕輕拉住后放在了自己的臉側,微冷的臉頰貼在了竹笙云的手上,觸碰上去是那樣的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