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渡不回答任何問題。
李元闕也不能在這里陪著干耗,他還有別的事情要做。
況且,今夜李元闕的行蹤已敗露,留著此人,若是日后指控,想必會非常麻煩。
殺掉么畢竟已經問不出信息了。
李元闕煩惱地轉回視線,視線在光渡腰間徘徊。
片刻后,李元闕開始動作。
當光渡發現,李元闕真的伸手探向自己腰間時,連他本來游刃有余的淡然,都變成一瞬的怔愣。
其實李元闕沒有別的意思。
手邊沒有繩子,若是想把一個人束縛住的話,李元闕只能就地取材。
光渡下意識躲避,他如今被按在地上,沒有躲避的空間,只得本能地塌下腰,試圖拉開和李元闕手指的距離,以避免任何接觸。
但他們距離太近了,這是無用的逃脫。
憑李元闕的眼力,他不會錯過這些細小的動作。
但只這一個反應,就讓李元闕的手跟著頓住,無處安放地停在了空氣中。
李元闕抿著唇,下意識覺得自己應該避嫌。
只是這些年戰長殺伐,他活綁一個敵人時,什么時候也會像現在這樣束手束腳,下意識想到要避嫌了
避什么嫌
他光明磊落的一個大男人,抓個人而已問心無愧,又不是那位天天留人到大半夜,落下滿朝閑話的皇兄
念頭越理越亂,什么都不對。
現在發生的一切,在失控與失序的邊緣搖搖欲墜。
李元闕深深吸了口氣,動作堅決而果斷地剝下了光渡的腰帶。
李元闕很快取下了光渡的腰帶。
他熟練地將腰帶中間縫線撕開,將布條斜擰成股,充當繩索,再把光渡的雙臂、雙手一起緊緊綁縛在身后。
繩子收緊后,不給光渡留下任何掙脫的機會。
這是綁縛戰俘的手法,干凈磊落,沒有絲毫旖念。
只是,觸碰不可避免。
盡管李元闕盡可能避開不必要的接觸,落在他腰間的手指也沒有任何雜念,但短暫的相接
李元闕將手背在身后,手指輕輕捻了一下,那觸感,似乎仍留在指尖。
他再看向地面的光渡。
從剛才他逮到這個人開始,就一直把光渡按在地上,如今綁好了,光渡以一個蜷縮的姿態,被他放在了布滿灰塵的地面上。
他的視線不避不遮,落在李元闕的臉上。
這是光渡今晚以來,第一次能好好看到李元闕的長相。
夏軍主帥,出入沙場的武將,卻長著一副讓人一眼難忘的華麗面孔。
李元闕鼻骨眉梁挺拔,眼窩微深,能一眼辨出與中原宋人的長相有些微的差異。他生母有蒙古血統,當年亦是位冠寵后宮的美人。
他完全繼承了來自母親的長相。
燈火昏暗,更是為李元闕的眉眼增了幾分莫辨的深邃,昳麗英朗一覽無余。
李元闕今夜穿著一身黑色夜行勁裝,長發簡單束在腦后,勁衣收緊了腰腹線條,緊身衣服貼在軀干上,手臂與腹部勾勒出來的線條,隨著他的呼吸,不明顯的起伏著。
李元闕今年二十二歲。
這個年紀的青年,不止手是燙的,連血肉都是滾燙的。
光渡輕輕移開了眼。
他被綁著,低著頭不說話,頭發順著臉側披散下來,模樣看上去幾乎是楚楚可憐的。
李元闕在意識到這個評價后,整個人幾乎是從光渡身邊彈開的。
他確定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