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校園中的孤獨身影
筷子敲擊碗沿的尖銳聲響”
“顧哥,顧哥。”陳知玉無奈地打斷了你,“我錯了,好不好”
“”你跳到最后一句,“'月光破碎,花香支離。'”
你合上詩集,清了清嗓子,說“我也錯了。”
多年以后,想起這首詩,你會尷尬得全身起雞皮疙瘩,恨不能把那時的自己埋進土里。
更尷尬的是,這本無病呻吟、浮夸爛俗、言之無物的青春傷感之作,將會落入一個人手中長達三年。在每一個你為之輾轉反側的夜里,那個人將十五歲的你細細研讀,記住你的每一次失落與歡欣,贈你每一個從少年起未曾實現的夢想。
據說在更高維度的世界里,時間是可調撥的變量,也許正因為此,每當十五歲的你聽見課間廣播的音樂時,總是為那句歌詞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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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十年后,二十五歲的你傳來的回音。
那天掛了電話后,你想起陳知玉提到的空間留言,便去翻找留言板。果然,在那個他拒絕與你騎行的周六,有一條很長的解釋留言他的媽媽在小區里遇到王瀾的媽媽,認出對方是高中同學,于是約好周末帶著孩子一起出去玩。那天你打電話過去時,他媽媽正催他出發,他來不及跟你解釋了。
你當天沒有看到這條留言,因為你的網戀對象每天都會刷十幾條留言,和你分享生活中的點點滴滴,陳知玉的留言剛好被蓋了過去。
想到這里,你皺了皺眉,感覺自己忘了什么。
反應過來的你瞪大眼睛,猛地沖到電腦前面,游戲界面仍停留在你離開前也就是中午你去給陳知玉開門前。而現在,天已經黑了。
你的游戲角色鬼泣站在副本的一個地圖中間,隊伍中另一個人站在通向下一關卡的門口。只有當兩個人都站在門口,才能去到下一個地圖。
所以對方陪你在這個地圖卡了八個小時。
滿屏的消息,都是在問你去哪了。
你眼前一黑,迅速打開聊天軟件,果然看見好幾十條未讀消息。
你心道壞了壞了,這下她肯定生氣了,連忙編輯信息發過去“老婆老婆,我錯了。之前和我分開的朋友來家里找我,我們多聊了一會兒,忘記告訴你了。我不是故意的,保證下次不會了。對不起”
發完后你緊張地等待著,過了好幾分鐘,她才回復了一整排的“發怒”表情。
你又發了一句對不起,然后在網頁上搜索到一個表情圖片一只抱著胡蘿卜流淚的大眼睛兔子,胡蘿卜上寫著“求原諒”三個字。你十分生疏地把圖片發給她,這是你第一次在聊天中發表情包。
聊天框上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
你耐心地等了幾分鐘,她終于發來一句“我還以為你出了什么事入室搶劫啊什么的,我差點都報警了。”
“對不起。”你又說。
這一次許瀟然回復得很快那你發一張你的照片,我就原諒你。
你“”
最近她總是想聽你的聲音,看你的照片。
最開始不爆照,因為你沒有把網戀當回事,你只是想用“網戀對象”來劃清你與果果之間的界限,所以你壓根不在乎對方長什么樣。可是現在,“網戀對象”由一個符號變成了活生生的溫暖的人類,她是除了陳知玉外與你最親近的人,你們幾乎無話不談。于是你想保留這份唯美,你既怕你的長相不合她的眼緣,又怕她的長相不合你的眼緣。
所以你一直拒絕。
可是今天,是你有錯在先。
你摸了摸隱痛的嘴角,猶豫了一下后回復過幾天好嗎
許瀟然回復你長什么樣我都喜歡。而且從你打字的語氣看,你也不可能長得不好看。
她大概以為你需要時間來hotosho。
你當然不會告訴她你現在破了相,便只是道再等我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