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前這個,身份低賤,曾經屬于別人,甚至可以被稱為“玩物”的女人,睫毛濕噠噠的、眼圈通紅,一雙烏色的瞳孔水潤、像是欲綻不綻的花瓣,上面還凝著清晨的朝露。
卻如此大膽地對他吐息,呼出那種帶著荼蘼的氣味,對他說“請不要嫌棄我。”
五條悟有些憤恨。
她以為她是誰啊
他想這么說的,他想這么做的,他想一把推開這家伙,然后居高臨下怪里怪氣地嘲諷她,就像他平時做的那樣。
“你以為你是誰啦這么和五條悟大人說話”
但他動了動唇瓣,發現自己做不到。
這雙眼睛,這張臉,柔順而荼蘼的氣息,以及身前緊緊相貼的他最喜歡的未知餡的喜久福,一切的一切都在緩慢燒化他的神經,然后就斷掉了
好近。
五條家的大少爺,很少見會碰到這種情況。他外表張揚乖戾,實際上六歲時還從未出過家門,接觸過的新鮮事物更是少之又少,更何況是一個下賤的女人。
從來沒有過,這種帶著骯臟情色的碰撞。
我看著那張漂亮的臉蛋,他唇間微微張合,露出淺粉色的口腔,我甚至有些惡意地想,如果我現在吻上去,這個保守得像小姑娘一樣的最強會哭出來嗎
他的眼眸在震顫而恍惚,那是為我而動容的神色,實在漂亮。
我看到他張開口,用那種飄飄然的聲線回答我“你你是臟臟餡的喜久福。”
喜久福
我疑惑。
接著那種曇花一現的神色很快消失。
他似乎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失神。
他站起身來,輕輕咳了一聲,似乎又恢復了以往的高傲,剛剛一刻的動容像是我們之間的秘密,也像是從來沒發生過一樣。
大腿微微遠離我,他的示弱只是鏡花水月,他只需要微微站起身來,就遠比我高大得多。他明明窩在椅子里,被封鎖禁錮的卻好像是我。
明艷動人的海色雙眸,一瞬間變得平靜而冷漠下來。
他的臉頰靠近,掌握了一切的主動權。
“就算沒有結合過,你身上也全是那個蠢貨的味道。”他的聲音帶著惡意的調笑,“你該不會不知道吧可憐的小姐,你從里到外,都是那個家伙的咒力殘穢耶,你讓老子怎么相信你,沒被他弄過呢”
他伸出食指,抵著我的肩膀,接著不容拒絕地把我推開。
拍拍手,漂亮的臉上都是輕松愜意,“好啦,其實無所謂啦,只要你乖乖的,做些什么其實和老子也沒什么關系。”
冷心冷情的貓咪,隨手摘下了地上的雜草,卻從來沒有考慮過那根雜草還能否存活。
我在那一瞬間,如墜冰窟。
努力靠近似乎是無用的。
突然覺得,我妄想得到這樣一個男人的種子,是否有點不自量力。
哪怕只是露水之情,他也絕不會輕易在任何一個女人身上交付。
那難道是愛嗎
我可以用那種虛無縹緲的東西捆綁這位最強嗎
他腳步不停,似乎準備離開。
但“咔噠”一聲,腳跟相靠的聲音響起。
我聽到他漫不經心的聲線中,依舊留存的寒冰。
“小姐,記住老子說的話,不要妄圖搞一些莫名其妙的小動作,也不要把你那些小心思打在硝子身上,不然你不可能繼續這么好過。”
他甚至不需要我做出任何保證,因為他知道,我不敢。
一個被禪院家驅逐的下賤女人,好像已經什么都做不到了。
我順從。
我也只能順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