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依舊躬著身子,待到許殷鶴走出十余米,才緩緩起身。
“”
許元在后面看著前面的一幕,心里有些古怪。
不管按什么禮法,宰相見了皇子都得先行禮,可這
嘛,誰讓這老爹手里有兵權呢。
不過這二皇子倒也算是他的老熟人了。
偷偷進入宮城前往教坊司的那次,他在教坊司碰見過對方一次,而且那次還在這二皇子手里吃過虧。
很老套的勾欄沖突。
不過歸根到底還是教坊司那套哄抬價的流程讓許三少不滿了。
在宮城內的教坊司,一切都得按規矩來。
想當倌人的入幕之賓,給了錢,要么得文采斐然,要么得修為過人,最后呢,還得和倌人的眼緣聊的投機才行。
而以許三少的脾氣哪能慣著。
錢都砸出去了,哪能空手而歸
與龜公好生說道了幾下,對方油鹽不進后,直接開始砸店。
而恰巧的是,二皇子正在教坊司宴請新招攬的幕僚。
然后沖突就被迫發生了。
因為幕僚被傷了,二皇子自然得出頭。
雙方一開始都沒表明身份,
一個開口就直接便要做對方的義父,另一個則問他從哪來得野種趕在教坊司撒野。
鬧到最后還是皇城禁軍來擦的屁股。
想到這時,二皇子已經將跪著行禮的聶公公扶了起來。
他把視線投向了許元,點頭示意,輕聲笑道
“長天,你這眼神不會還在生本王的氣吧”
許元咧嘴一笑
“我這邊倒是沒生氣,就是不知道秦妃娘娘那邊還有沒有記恨我”
“”二皇子。
深吸一口氣,二皇子盯著許元,笑著說道
“不知長天所指何事,母妃又為何要生你的氣”
許元毫無顧忌,笑著說道
“忘了么,當初在教坊司,伱罵過我是哪來的野”
“咳,長天說笑了。”
二皇子眼角跳了跳,輕咳一聲,連忙打斷了許元的話,支開了話題“父皇他還在里面等著許公和你呢,可不要讓他老人家久等了。”
許相國在旁邊聽著,這事可不興說。
許元聞言咧嘴一笑,緩步前,抬手,在聶公公與二皇子貼身太監的注目下,拍了拍二皇子的臉頰
“李詔淵我還是喜歡你當年桀驁不馴的樣子。”
說罷,許元戲謔的看了二皇子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拂袖快步跟了前方的許殷鶴。
“”
聶公公將一切看在眼中,默默行了一禮后,便跟著離開。
而二皇子依舊站在原地,直到來訪的三人已經消失在視野盡頭,他依舊站著。
一旁的貼身太監見到一幕,試探著出聲
“殿下,這許長天這是目無皇”
二皇子瞥了貼身大伴一眼,貼身太監連忙噤聲。
而這時,李詔淵摸了摸臉頰
“這許長天變了啊”
貼身太監小心翼翼“您的意思是”
李詔淵笑著放下手
“臉打的一點都不對稱呢,下次這邊再讓他打一次吧,呵呵”
說罷,
二皇子意味深長的瞥了一眼后方,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沿著階梯一路爬清玉閣,聶公公站在頂層的入口,欠身示意
“皇爺在里面等您們,咱家就不進去了。”
“勞煩公公了。”
許殷鶴沒回話,回話的是許元,笑呵呵的說道“下次再找你問對食的事。”
“”聶公公。
陽光正好,清風為微浮,清心閣巔,能夠俯瞰整座帝安王城。
一進去,許元目光立刻便鎖定在了一位披著皇袍的老翁身。
面容蒼老,但還算是矍鑠,完全不似病危的樣子。
山巔的風浮動簾帳,讓裊裊升起的熏香也彌散到了整個房間。
老翁坐在桌案后,案桌擺著一些膳食,另一側則擺著兩個蒲團,應該是留給許殷鶴和他的。
許殷鶴徑直前,沒有行禮,更沒有下跪,直接坐在了左手邊的蒲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