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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霧聽多了甜言蜜語,知道情話不過是情緒上頭的產物,誓言和愛都有保質期。可她悲哀地發現,自己是個會在保質期來臨前,一股腦兒把誓言和愛吞咽進腦海里,腐蝕理智的人。
她站在陽臺里,遠處是平靜的校園,教學樓的燈都熄滅了,宿舍區依舊燈火通明。
夜風時疾時緩,浸在夜晚的心跳像風呼嘯的節拍。
阮霧聲音漸輕“我又沒生氣。”
陳疆冊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他有種無言的包容的溫柔“就當我閑的無聊,想找個人說說話,你能賞臉陪我聊一會兒嗎”
她假模假式地拿捏語氣“好吧,那就陪你聊一會兒。”
小姑娘挺能端架子的。
陳疆冊松懈地靠在沙發上,她并沒有隱藏自己的矯揉造作。
他久經情場,什么樣的女人沒見過,像她這樣的也不在少數。拿捏著高姿態,情緒升溫時恰到好處的調情,距離拉近后,又陡然拉開,給對方悵然的失落感。
但那些人的接近都是帶有極濃烈的目的性的。
不像阮霧。
她的態度一直以來都表現得很明確。
她是對陳疆冊有好感,但那份好感并不足以讓她為了他,改變自己的生活。
說白了,在阮霧眼里,愛情重要又不重要。
她愛時濃烈純粹,前提是,對方在她的眼前,在她的生活里。
一旦對方與她相隔甚遠,那她可以為了任何人事疏忽這份愛,甚至放棄。
偏偏他近日閑得慌,多的是時間陪在她身邊。
怎么說呢,一切都是那樣的湊巧。
巧到陳疆冊都懷疑是命運故意作祟。
阮霧勉勉強強地說,陪你聊一會兒。實則那晚基本上都是阮霧在說話,陳疆冊在手機那頭聽。
人這一生傾訴欲最旺盛的時候,大抵是學生時期。還未經歷過社會的拷打,身上沒有任何疲憊倦怠感,眼里是有光的。
她先是聊她和季司音是如何認識的,這是陳疆冊感興趣的。
后來又聊旁羨為什么叫她霧大美人。
再后來,便聊到了她的同門們清明不回家,留在南城的忙碌行程。
于是她聽到陳疆冊問她“你原本說,打算清明來找我,是真的嗎”
阮霧嗯了聲。
“你打算去哪兒找我”
“”阮霧好像明白了什么,“你清明是有安排嗎”
陳疆冊說“得回淙州祭祖。”
同一個省份,不同地區的民俗不盡相同。
就連方言都有所差,阮霧說的方言是旁人常聽的吳儂軟語,也就是所謂的吳方言。可淙州位于本省的東南地區,陳疆冊老家的方言是閩南語。
淙州人對清明祭祖尤為重視,每年清明,家里都要有人回家祭祖。
阮霧家這邊不是,她記憶以來,對清明唯一的印象就是,吃青團。
阮霧問他“所以你清明是要回淙州嗎”
“嗯,前幾天做了個夢,老祖宗托夢給我,說他們想我了,讓我務必回家一趟。”陳疆冊不著調地說。
阮霧聽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該不會是你做什么虧心事兒,老祖宗在夢里責罰你吧”
陳疆冊漫不經心地笑著“是啊,這都被你猜到了。”
阮霧才不信他的鬼話,她問“你要在淙州待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