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的大多是高定成服,雖說他們這座小縣城享譽全球,但奢侈品專柜屈指可數,還都賣的包、表之類。
旁羨沒地兒給他買衣服,最后,陳疆冊還是穿上那件爆款短袖。
旁羨的衣服必然是真的,照片里那男生的衣服,說不清是真是假,大概率是假的。
走線包邊印花都太精致了,不像是正品。奢侈品品牌,講究的是把有錢人當傻子玩,質量堪比地攤貨,販賣的是品牌情懷,而非商品本身的價值。
陳疆冊沒想到阮霧還記得這件事,他更沒想到自己也記得。
即便是逢場作戲,他們未免也都入了戲。
他低著頭,手纏繞著阮霧的指尖,輕輕柔柔地動著,沒再說話。
可仔細瞧就能發現,他嘴角勾起的弧度,是揮散不去的愉悅。
陳疆冊一宿沒睡,來回高速近十個小時,上山祭祖等各項事,整個人疲態盡顯。
他眼周陰影很深,眼里的情緒卻很淡,“要沒什么事兒,我就把阮霧帶走了。”
旁羨不太情愿“她是來找我打麻將的,我和她老早約好了的”
陳疆冊懶得和他周旋,給出了個解決方法“你要也沒什么事兒,就跟我倆一塊兒走。”
旁羨問出了阮霧想問的問題“去哪兒啊”
陳疆冊嘴角掠過一絲云淡風輕的笑“還能去哪兒我家。”
有幾秒的空檔,阮霧的心懸浮在半空。
很快她反應過來,他所說的家應當不是同父母住的地方,應該是他獨居的住處之一。她不清楚他的家底,也懶得問,她不圖他的錢,也不仗他的勢。
她和每次開啟新戀情前的季司音一樣,
我第一眼看到他,就下定決心,要和他天長地久。
阮霧是不信天長地久的,但她想和陳疆冊留下幾個瞬間。
直到很多年后,談論起愛情,她腦海里會有關于他的幾個瞬間。
陳疆冊的車常換,今天開的是輛埃爾法商務車,座椅寬敞舒適,想必是為了減輕漫長高速的疲倦。
阮霧懷疑昨天那輛邁巴赫也是他的,畢竟司機是同一個人。
他住的地方是季司音曾提及過的小區,能在家里踏青的中式園林別墅,門口兩座石獅鎮壓府邸。
管家早已等候多時,見到陳疆冊,畢恭畢敬地喊了聲“少爺。”
然后帶他們進宅院。
松鳶柏棠參差交錯,穿過風雨連廊,到達一棟兩層小樓。
陳疆冊那天是真的累了,沒有半分調情作亂的興致,面容清漠地和阮霧說“我去睡一會兒,你和他們玩兒去,等我睡醒了,再陪你玩兒,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不知為什么,這話從他嘴里說出來,沾染了幾分情色意味。
阮霧頓了一頓,“好,那你醒了給我發消息。”
陳疆冊看清了她那些小心思,用只有他倆聽到的聲量,惡劣地促狹道“等我養精蓄銳好再陪你睡。”
阮霧斜瞪他一眼,滿眼瀲滟著嬌羞的惱怒。
陳疆冊心情頗好地進了屋。
等他走后,季司音好奇問阮霧“他說什么了,你的臉怎么這么紅”
阮霧哪兒敢說實話,轉移話題,說“三個人能打麻將嗎”
旁羨正好奇客廳里新掛的畫,他問管家“康伯,齊白石畫的這是什么玩意兒”
管家藹聲道“是牽牛花,今兒個剛從老宅拿過來。”
旁羨欣賞不來長著烏漆嘛黑葉子的牽牛花,也欣賞不來水墨畫。恰好聽見阮霧的話,立馬轉身和阮霧說“不打麻將,玩兒撲克牌。”
撲克牌有很多種玩法,阮霧問旁羨怎么玩。
她語氣里有種風雨不動安如山的魄力,旁羨最喜歡她的就是這一點,這份喜歡和男女之情無關,更像是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