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松凜將他臉上的悵然與落寞看進眼底,一想到他在自己跟前對其他人念念不忘就有點壓抑的煩躁。
想捏他的臉。
沉思片刻,干脆就那么做了,反正明天他一覺醒來什么都不會記得。
然而手剛伸過去,言欲卻像習慣般往他掌心蹭了一下。
熟悉的動作和觸感瞬間讓裴松凜停止動作。
以前跟言欲在一起的時候,他總要出很多任務,早出晚歸已成常態。偶爾夜深覺得一個人睡太冷時,就會忍不住去看言欲。
那時候言欲十七還是十八歲,睡得迷迷糊糊,察覺他回來,就會主動蹭向他。
有時是懷里,有時是掌心。
都已經成習慣了么
裴松凜的手順著他的臉輕托,節骨分明的手落在言上將細瘦卻結實的腰肢上,沿著腰胯輕輕托落,將人不動聲色帶進自己的懷里。
言欲發出了很低很碎的聲音,拼不完整,可能是忽然換地方的不太適應。
繞著淡淡酒意,溫熱的呼吸落到頸間,裴松凜嗓音很輕,像哄像騙“言欲,你趁我不在,偷偷喜歡上誰了”
從納維亞出來到回家,他一直在隱忍,不想去要答案,卻又忍不住去想答案。
理智告訴裴松凜,他們之間隔了七十年,隔了生與死但占有欲還是束縛著心臟,跳一下疼一下。
過晚分化的oga信息素還沒穩定,吻起來只覺得甜膩,卻說不出來像什么味道。
裴松凜只能垂著眼,嘗他呼吸里淺淺的,被熏得格外清甜的薄荷酒的味道。
靜謐如水,淌過安靜的夜,感受到有什么滴在手背時裴松凜才回過神。
言欲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豆大的淚珠順著他的眼睫再一次垂落。
裴松凜嘆氣,沒找到紙巾,只能抬手替他揩落眼淚。
醉了就愛哭這個毛病也是一點沒變啊。
“讓你坦白,那么為難你了”
很輕的一句嘆,卻讓言欲抬起頭。
裴松凜看著他還在蓄淚的眼睫,溫聲哄“好了,別哭了。”
“裴松凜。”
眼前的人忽然叫他的名字。
像是從暗不見底的深淵里猛地抓住了他的靈魂。
裴松凜琥珀色的瞳內閃過澈然的光,他想回應,卻發現喉嚨撕扯出血液的腥味。
劇烈的疼痛從胸口中蔓延,仿佛一只手從胸腔內將他撕成兩半他的名字此時此刻仿佛成了詛咒,只要被喚醒,他就要隨之崩裂。
裴松凜感受到自己顫弱的呼吸,忍住了咳血的沖動,仍是看著眼前的人。
言欲,為什么會在這個時候叫他的名字呢
言上將往日的所有冷漠跟傲然無影無蹤,眼眶泛紅,嗓音微顫,他聲音微之又微“你是不是,只是,喜歡過我”
眼前的人太過可愛,裴松凜心尖尖被燙了一下,連痛感都頓慢了三分。
他深呼吸,強忍痛感,指肚觸了觸言欲的眼尾“嗯,只喜歡過你一個人。”
言欲眼睫輕顫了一下,垂了回去,表情卻不是問出答案后的安心。
反而相當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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