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靜的掃視著房子內的一切擺設,風景,腦海中隱藏著的記憶似乎也隨之浮上水面那都是這具身體很小很小的時候的回憶了,有關于居住在這里發生過的一切。
那些回憶是閃回的一個個畫面,很平淡也很單調,大多都模糊不清分不出虛實。
有在庭院里吃著冰棍嬉戲的畫面,有在調皮敲著僧磬結果被訓斥了的畫面,還有在下雨天時伸出手捕捉從屋檐上落下的水珠的畫面。
許多許多。
這些平淡的畫面印象深刻,令他的心頭都不自覺地浮起了一絲暖意,眉頭漸漸舒展,仿佛在不知不覺間找回了什么,他與這具身體的原主人之間一直以來都存在的某種隔閡與代溝,似乎也都在無形中瓦解。
記憶更加清晰了一點。
他記得,每年夏天盡管父母不允許他晚上跑出去玩,但還能在院子里吃冰棍放煙火,那是一根根細長的火花棒,點燃了之后就隨意的在空氣中畫著圈圈,看起來仿佛旋轉著的流星,十分的美麗。
他記得,有一天下雨不能出門,外面雷聲大作,自己就在房檐下好奇而又畏懼的看著天空中時不時閃過的閃電。那一條條猙獰的紫色白色的線條讓他無比興奮,看累了就伸手接著房檐滴落的水珠,然后聚成一團撲在臉上洗臉,冰冰涼涼的感覺至今難以忘懷。
他還記得,自己在這里種過樹木,將一棵矮小的樹苗埋在了庭院的外圍,希冀有一天能茁壯成長。現在看來那棵樹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早已看不清楚具體如何了,還是說其實早已埋沒在了眾多枝杈之中。
這些都是他的回憶,或者說,都是白云山的回憶。
茫茫然的清風吹來,風鈴乍響。
白云山輕輕地坐了下來,坐在了客廳矮小方桌旁的坐墊上。
靠向神龕第一個位置,這是畫面里小時候白云山父親所坐的位置,他明明自覺對其并沒有什么感情,但隨著回憶的涌出,那種血脈交融的情感卻不住的跑出來,一次又一次的影響著他的情緒。
白云山微微閉上眼,再睜開。
清風掃過庭院,留有余香。
回憶在閉眼中散去,感情卻在睜眼中留了下來。
他明白,自己已經與這具身體完全的融合了。
這也就代表,往后的每年除夕,他或許都不會再感到悲傷難以控制了。
因為他就是白云山,白云山就是他。
他靜靜的來到神龕前,跪坐下來,拿起敲擊用的裹著鐵皮的木棒,輕輕的在僧磬上敲了一下,發出了悠長的輕鳴。
“叮”
雙手合十,靜心參拜。
一直以來,從今往后,在這里只有一個白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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