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劍光心里高興,可仍舊是板著臉,冷聲說道“孫組長親力親為,我自然是感激不盡,但是丑話咱們可要說在前頭,要是打死了人犯,這個責任可得你來負”
孫大彪此時徹底地來了興趣,想也沒想就說道“我的手藝你還不相信,我是怕姓方的這小子手藝太糙,給他把把關,嘿嘿嘿”
吳劍光暗罵了一聲大傻帽兒
孫大彪得到應允之后,立即脫光了上衣,光著膀子,又往滿是繭子的手心里吐了一口吐沫,臉上露出一絲獰笑“年輕人,一會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刑訊”
方如今之前關于刑訊的情景都是在影視劇中看到的,遠遠不如眼前的這一切來得更加真實、震撼。
對日本間諜恨歸恨,但讓他真的下手去折磨人,確實有點強人所難。
剛才用鐵簽子插林一博的傷口的時候,他的內心何嘗不是經受著痛苦的折磨
可他不得不這么做,也必須這么做。
唯有如此,才能不讓林一博這個日本間諜覺得自己怯懦,才能讓吳劍光等人不會看輕了自己。
之前無非是硬著頭皮為吳劍光出頭,現在有了臺階下,何樂而不為呢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抓緊時間問林一博的口供,至于刑訊拷打的事,索性就交給孫大彪這個瘋子。
孫大彪并沒有用皮鞭之類的刑具,而是招呼張騰飛過來幫忙。
他厲聲喝道“來,先給這小日本子拶起來”
說著便和張騰飛把一串紅木棍套在林一博雙手手指縫間。
方如今一看,詫異地問“孫組長,拶指是給女犯人用的刑,怎么給他用上了”
孫大彪和張騰飛一左一右發力,繩子一收緊,林一博便發出陣陣瘆人的慘叫。
孫大彪興奮地大叫“收緊收緊”
“啊”一聲磔磔刺耳的高叫之后,慘叫聲中斷了,林一博竟是痛昏過去了。
方如今站在一旁看了看,林一博右手的小指、無名指、食指都已被夾斷了,左手估計也好不到哪里去。
孫大彪道“松刑把他弄醒”
冷水澆醒后,林一博就像是一只窩脖兒雞耷拉著腦袋,雙手的十個手指已經腫得像胡蘿卜。
孫大彪這時才解釋道“嘿嘿,這只是一個開胃的小菜而已,嘿嘿”
方如今點點頭“孫組長,我先問問,您先喘口氣”
“我”
孫大彪后面的話打著滾從喉嚨滾落到了肚子中,說到底這個年輕人還是主審,刑訊只是為了達到問出口供目的的一種手段而已。
方如今也不理他,施施然走到了林一博的面前。
林一博此時的臉上的肌肉因為疼痛而不停地痙攣抖動,雙手也像是篩糠一樣哆嗦著。
“林參謀,糕點好吃,但是不好消化啊你說說,要是你早點配合不就不用遭罪了不是
你在二十六師師部干的是軍需吧,油水肯定不少,這雙手要是廢了,以后還怎么數錢”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吳劍光坐在后面不禁有些心急,心說財物的事兒哪能當著孫大彪他們說啊,忍不住輕輕地咳嗽了幾聲。
好在方如今及時轉移了話題。
“林參謀,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部新的電臺和密碼本都是從你這里來的吧”
“什么電臺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林一博的喉嚨就像是被砂紙打磨過了一般。
單單一個電臺沒什么,這也許是在詐我。
可這個年輕人說的是新電臺,他們怎么知道電臺是新的
一時間,林一博的心里頓時泛起驚濤駭浪。
一個月前,他曾經通過特殊渠道給“當歸”弄了一部嶄新的電臺,還附帶著一本密碼本。
這個要求是“當歸”主動提出來的。
當時,林一博還感到納悶,一個長期蟄伏的特工需要電臺嗎
要知道,電臺雖然方便聯絡,但也同樣也會增加暴露的風險。
所以,一般情況之下,一個情報小組只有一部電臺,而負責電臺的特工只負責收發報,并不參與其他的情報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