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長偉眨巴眨巴眼“隊長,那你到底讓誰去”
這也是眾人最為關心的問題。
侯國政在眾人注視下,重重嘆了口氣“老葛,對不住了,這件事我沒有來得及提前和你商量。我現在說出來,看看你和同志們一起聽聽。”
“老侯,你說吧”葛明勇知道侯國政行事坦蕩,做事向來不遮遮掩掩。
“我打算讓曹鐵和支紅濤兩個人下山”
此言一出,就算是葛明勇也是面露驚訝之色。
別看曹鐵平時經常挨侯國政的罵,但卻是游擊隊戰斗骨干中的骨干,放他下山簡直就是割侯國政的心頭肉。
“老侯要不要再考慮一下”葛明勇懷疑他是不是在賭氣。
侯國政搖頭“老葛,我說的不是氣話我方才也說了,不能讓默默給我們支援和幫助的地下黨同志們感到心寒
曹鐵跟城里的同志打過不少交道,需要適應的時間最短,有利于開展工作。這就是我的意見,請酌情考慮一下。當然了,最后能否通過,最后還要大家一起表決”
侯國政就是這樣,有自己的脾氣,但是在原則問題上絲毫不會犯渾,這也是他讓葛明勇佩服的地方。
“老侯,謝謝”葛明勇聲音激動。
侯國政的提議順利通過。
眾人手放下之后,葛明勇道“同志們,現在的敵我斗爭形勢異常嚴峻。雖然我們同城里加強了聯系是好事,但我要提醒大家的是,敵人尤其是那些特務們十分狡猾,大家要進一步提高警惕,堅決防止泄露游擊隊和城里同志的任何秘密”
事情定下來之后,眾人立即分頭組織轉移。
然而,正在下山的曹鐵還不知道自己即將調離游擊隊。
他和支紅濤正在心急如焚地沿著山路一路小跑往山下趕,健步如飛。
晚一秒戰友的生命都會受到威脅。
以往在敵人圍剿的時候,他覺得明山綿延數百里太好了,這里是最好的戰場,可以溜得敵人團團轉。
今天,也是有史以來,曹鐵第一次覺得明山太大了,現在恨不得肋生雙翅飛出這茫茫大山。
“鐵子,對于今天一早的事情,都是我的責任,是我最先讓你出手救人的。等回了山,我就跟隊長和教導員講,讓他們處分我。”
“怎么能處分你呢我是小隊長,要處分也是處分我。”曹鐵說,“關于猛子和剛子兩人的受傷,以及這次的遭遇戰,等我回山之后我會向隊里做深刻的檢討,請求組織處分。”
支紅濤臉上發燙“鐵子,這件事真的與你沒有關系,是我聽到日本鬼子嘰哩哇啦地說話才忍不住開槍的,是我犯了自由主義。”
“行了,這些事別說了。咱們得趕緊給傷員尋大夫,晚了就來不及了。”
支紅濤悶哼了一聲,不再多言。
兩人下到了半山腰,路過一個叫作半山村的時候,停下來歇腳。
曹鐵蹲在山溪旁邊,捧著溪水喝了幾口,原本要冒煙的喉嚨瞬間舒服了不少。
支紅濤則是直接站在下游,直接將臉都埋在了水下,再抬起頭時帶出無數晶瑩透亮的小水珠,急行趕路的疲憊消除了不少。
“痛快咦”
曹鐵聽到他的聲音,看過去,只見支紅濤指著小溪旁的一棵大樹下。
他這才看到一個蓬頭垢面的人蜷縮樹下,看他身上穿的像是個乞丐。
兩人蹚過溪水,走到了那人的近前。
一旦離近了,頓時有一股惡臭傳來,那乞丐卷著褲腳,腿上有三個觸目驚心的爛瘡,蒼蠅繞著他翁翁亂飛。
支紅濤上前探探他的鼻息“人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