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城府極深,和眾人談笑風生,絲毫看不出有半點緊張的樣子。
石原熏也在焦急地等待著消息,然而他卻始終不看腕上的手表一眼,而是和旁邊一位姓崔的中年男人討論著學術上的問題。
姓崔的男人連連點頭。
外面,清瘦男人走到了博物館的門口,就被攔住了,看門的是個外國人,灰白的頭發,深藍色的眼睛。
直到清瘦男人掏出一沓鈔票塞進了他的手中,看門人才由最初的傲慢迅速換上了一臉的奴才樣,沒人和錢過不去。
照例,沒有主人的請柬是不能入內的。
看到看門人收了自己的錢,清瘦男人懸著的心這才算是暫時放下了。
看門人面帶笑容“那我該怎么稱呼您呢”
“崔先生的遠房表弟,免貴姓趙,請告訴崔先生,她的母親在家中不小心摔傷了,現在已經送去醫院了,我特地前來通知。”清瘦男人一臉的畢恭畢敬,“請盡快告知,在下不勝感激,家人還在醫院等著他呢”
門房深感同情地點了點頭“您稍等”說著,他拿起了電話機,接通了電話,“請幫我轉找一下崔先生,這里是門房”
談興正濃的崔先生忽然被叫去接電話,掛上電話的他立即換了一副神情,對著諸位深深一躬“諸位,實在對不起,家里發生了急事,我得趕緊回去處理,失陪了”
來此集會的都是臨城的文化名流,禮數上不可少了。
而且,崔先生聽聞母親已經住進了醫院,有醫生護士照顧,自然不會太過焦急。
眾人紛紛起身相送,石原熏更是走上前,三兩句就套出了崔先生的話。
過了一會兒,石原熏也找了個借口離開。
那門房倒是跟他很熟悉,微笑著點頭。
石原熏走出博物館,叫了輛黃包車,一直向北走了兩條街,在一個公共電話亭旁停了下來。
電話亭內有個胖子正在打著電話,聲音很大,像是在吵架。
石原熏不耐煩地看看手腕上的手表,皺著眉頭。
胖子似乎并未察覺到身后的石原熏正在等待,一點也沒有結束通話的意思。
石原熏決定不再等下去了,上前敲玻璃門。
胖子被驚動了,回頭惡狠狠地看著石原熏“老子還沒打完,一邊兒等著去”
石原熏沒有生氣,笑瞇瞇地遞過一張鈔票,晃了晃。
“這位兄弟,家里有急事,電話讓我用一下,這錢你拿走”
胖子愣了一下,這才明白了石原熏的意思,臉色旋即陰轉晴,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石原熏點點頭“你沒聽錯,電話先給我用,這錢歸你”
真是出門遇到喜鵲了,胖子笑呵呵地接過鈔票,很是識趣地將肥胖的身軀從電話亭里擠出來,一步三回頭地看著進入電話亭的石原熏,不由地加快了腳步,那樣子就怕石原熏反悔追上來跟他要走鈔票似的。
石原熏沒有撥電話,而是靜靜地等待著。
二十幾秒之后,電話領鈴聲響起,他拿起聽筒。
“舅舅,我母親病危,您盡快過去看看吧遲了,怕”
石原熏心情灰敗地掛上電話。
略微收拾了平復了一下情緒,便立即啟動了緊急應對程序。
當手下去陶老板制作定時炸彈的地方,雖然搜出了一些原料,但并未發現任何人的蹤跡。
石原熏對此也是早有防備,做好了陶老板被逮捕的準備。
原本只是為了以防萬一,沒想到陶老板的運氣這么不好。
柳護士的消息一直沒有,但石原熏已經不再抱希望了。
原本以為“蟋蟀”的被捕已經是極大的損失了,這次一下子又損失了兩名得力干將,他的心都在滴血。
陶老板倒還好,雖然說是老牌特工,經驗和資歷都擺在那里,但已經沒有了當年的銳氣。
而且,石原熏用著這樣的老人也不太順手。
而柳護士作為年輕一代特工的佼佼者,這次折進去實在是太過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