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漸漸高起,上午溫熱的陽光斜灑在演武場上,照在眾人身上,可沒人感覺到溫暖,只覺心底有股涼意像泉水一樣不斷往上涌。
路亭突然自盡的消息,依舊讓很多人覺得如在夢中。他們在一起生活已不是一年兩年,每個人的習性他們在心里都有個底。至于路亭呢,說句大不敬的話,他是個貪生怕死的人。
這種話雖然誰都沒有說出來過,但也是心照不宣,而且每個人對他評價大抵如此。
以前山賊土匪搶掠古井鎮,如果對方沒有棘手人物,路亭往往沖在最前面,戰功最多,無可匹敵。可如果對方有幾個厲害人物,路亭絕對是沖在隊伍最后方的那一個,美其名曰,以防敵人從后面包抄。
路亭的本事并不差,但他就是怕死,懸梁自盡這種事,與路亭本是一個在東,一個在西,永遠碰不到一起的,但現在確確實實已經發生了。
起初大家對這個消息持有懷疑態度,但從最近發生的種種詭異事件來看,這件事就顯得不那么詭異了。
云天行站在人群中央,毫不理會周圍人群各種異樣的目光,腦海中不斷回想著最近遇上的種種詭異事件,不得不說,路亭的突然死亡,讓整個事件更加撲朔迷離了。
張溪和石遠已經回來了,兩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跟隨二人回來的,還有那兩個徹夜守在路亭房間外的人。
張溪凌厲的目光在那兩個守衛身上來回移動,道“三當家房里可有人進去過”
其中一人向石遠看了一眼,道“除了二當家,沒有別人進去過。”
張溪眉頭一皺,看向石遠,道“二弟,你去過老三的房間”
石遠道“我只是過去詢問他一些相關細節。大哥,你也知道,我這個人,一遇上事,晚上就睡不著覺,如果不一口氣將這件事查清楚了,我是不會安心的。”
張溪點了點頭,他知道石遠的確有這個毛病,而且已經很多年了。
張溪又轉頭看向云天行,道“云兄弟,昨晚你一直待在房里嗎”
云天行道“沒有出過房門半步,兩位守衛大哥可以為我作證。”
那兩個守衛也是明理之人,一起站出來證實了云天行的說法。
其實,昨晚在分配好監視兩人的任務后,張溪又偷偷派了幾個人,在云天行居住的那個院子外面監視著,畢竟云天行是外來人,而且有殺人的嫌疑在身,需要格外關照。
在剛才離開的時候,偷偷監視院子的人已經向張溪報告過了,沒人出過那個院子。這樣一來,云天行已經沒有殺害路亭的可能了。
張溪又將目光轉向石遠,道“二弟,不是大哥懷疑你,只是現在情況特殊,我需要知道一切,包括你跟三弟死前談話的內容,希望你不要見怪。”
“本該如此。”石遠于是將昨晚的事敘述了一遍。
守衛路亭房間的人跟著證實了石遠的說法。在石遠離開后,路亭還在房里摔東西。顯然,石遠離開的時候,路亭還活著。
三當家被囚禁監視,摔東西發泄情緒也在情理之中。兩個守衛并不敢進去打擾,等路亭摔完東西后不久,又自己熄燈睡覺了,他們兩個守衛高懸的心這才放了下來,生怕三當家拿他們來撒氣。
張溪嘆了口氣,道“既然沒人出入,看來三當家的確是自縊而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