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文軒完全可以追出去,讓賣瓷器的小伙子在外面暫時等著,他想干涉也干涉不了。
岳文軒這么做已經給了他很大面子,雖然沒有挑明,卻是按照古玩行的老規矩做事,嚴宜行對于他的這種做事風格很欣賞。
嚴宜行也客氣的說道“當然不會見怪。”
礙于這種私下里的文物交易不能正大光明的討論,嚴宜行也沒說別的,轉頭催促給岳文軒取畫的那個售貨員動作麻利一點。
文物商店的包裝還算是講究,盡管這一幅蝦戲圖的價格不貴,也被售貨員裝在了一個精美的錦盒中。
岳文軒交了錢,和嚴主任打了個招呼,給賣瓷瓶的那個小伙子打了個手勢,便帶頭走出了文物商店。
來到汽車旁邊,打開車門,岳文軒對賣瓷瓶的小伙子說道“外面說話不方便,咱們車上說。”
三個人上了車,岳文軒開門見山的說道“你這個瓷瓶,我挺喜歡的,想和你交換,你愿意換嗎”
聽了岳文軒的話,小伙子挺失望,皺著眉頭,嗡聲嗡氣的說道“不換白等了這么長時間,原來是消遣我。”
小伙子拿著瓷瓶就要下車,岳文軒掏出一沓鈔票來,在小伙子的眼前晃了晃,“用這個換,換不換”
“既然愿意買,你直接說買不就完了,干嘛還要說換”小伙子認真看了岳文軒一眼,心里不斷的腹誹著。
“像這種瓷器,你只能賣給國營商店,不能私下里交易,這你不清楚嗎”
“清楚啊,這不是別人不知道嘛。”
“別人不知道也不行,咱們只能交換,不能買賣。”
不等小伙子說話,岳文軒繼續說道“你看這樣行不行我用兩條魚再加上八十塊錢換你這個瓷瓶,我這兩條魚加起來得有十來斤,你不吃虧。”
臨近年關,有點條件的人家都開始到處踅摸肉蛋魚,三斤以上的大魚在黑市上的價格已經漲到了三塊錢一斤。
如果岳文軒的兩條魚有十斤重,那就等于三十塊錢。
有膽子去黑市的人畢竟是少數,而且去了也不一定有。對于大部分人來說,十斤魚可比三十塊錢珍貴多了。
顯然這個小伙子也是這樣想的,馬上說道“要是你那兩條魚真有十斤的話,那我就和你換了。”
“只多不少,你等著。”
岳文軒從車后面拎出來一個袋子,敞開口遞給小伙子,讓他查看。
里面只有兩條魚,一眼就能看清楚。小伙子覺得這兩條魚至少也有十斤,以他的經驗來看,很可能還要多出一二斤來。
多出一二斤魚已經是很大的便宜了,小伙子很開心,臉上的笑容怎么也忍不住。
岳文軒數好八張大黑拾,遞給小伙子,“數仔細了,沒問題咱們就錢貨兩清了。”
小伙子很仔細的數了兩遍,當然不會有差錯。
他把瓷瓶遞給岳文軒,“這個瓶子是你的了。”
說完之后,推開車門,手里拎著兩條魚,毫不留戀的扭頭就走。
重新把門關上,一直沒有說話的林素芝,這才忍不住問道
“八十塊錢買一個清代的瓷瓶,會不會太貴了我總覺得那個嚴主任估值估的有點高。”
“嚴主任花的可是國家的錢,怎么可能給高了,你別聽他說的漂亮,八十塊錢肯定比他的心理預期低不少。
他們這種人謹慎著呢,為了避免工作出錯,把價給高了,他們收的每一件文物肯定都會往死里壓價。
能用八十塊錢就把這么精美的一個瓶子買下來,咱們絕對不吃虧。
錢多錢少還是其次,關鍵是我個人特別喜歡這個瓶子,難道你不覺得這個瓶子美輪美奐、無可挑剔嗎”
岳文軒知道自己的行為很難被人所理解,只能以愛好為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