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我會注意分寸的。”
現在岳文軒認識的朋友很多,想要打聽范清平這個人,并不是一件難事。
幾天之后,他的調查就有了結果。
結果還不錯,范清平的人品獲得了交口稱贊,而這一點也正是岳文軒最關注的。
至于他的家庭情況,岳文軒獲得了更加詳細的信息,總體上和二姐所說沒有什么出入。
既然初步的調查結果沒什么問題,岳文軒決定和范清平見個面。
他并沒有瞞著二姐偷偷去見范清平,而是提前就和二姐打好了招呼,并通過她約定好了見面時間。
時間就定在兩天后的晚上,原本二姐也想跟著一起去,但被岳文軒給拒絕了。
這次和范清平見面,肯定會聊的比較深入,有些話并不適合讓二姐聽到,自然不能讓她跟著一起去。
范清平原本住的是棉紡廠的大房子,但他調整職位之后,房子就被收回去了。
后來托人調到了紡織廠,他現在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后勤苦力,自然不可能分到房子。
好在他還有朋友,不至于露宿街頭,他現在住的就是某個朋友的一間石庫門的亭子間。
走進弄堂里,岳文軒遠遠地就看到前方不遠處的石庫門門口站著一個身材頎長的年輕人。
這個人三十歲左右的樣子,穿著一身打著補丁的中山裝,雖然看上去有點落魄,但腰板筆直,精神很是堅毅。
岳文軒走到近前,兩個人的眼神對視,這個年輕人主動招呼道“是文軒嗎我是范清平。”
“清平同志你好,我是岳文軒,勞你久候了。”
“應該的,本應是我前去拜訪才對,已經很失禮了。”
稍微客氣了兩句,岳文軒跟隨范清平走進石庫門。
這也是一棟單間石庫門,跟隨在范清平的身后,岳文軒走進了他居住的亭子間。
關上房門,范清平說道“讓你見笑了,亭子間就這么大點的地方,隨便坐。”
“能有一間遮風擋雨的地方已經很好了,畢竟是特殊時期,能夠安定下來就很不容易了。”
初次見面,又是這種尷尬的身份,一時之間,兩人都不知道說什么好,氣氛暫時沉靜下來。
范清平對于岳文軒的到來很重視,自然要隆重招待,但他如今正是落魄的時候,手中的東西有限。
別說好茶葉了,就算是茶葉沫,他手中都沒有。
所以,他只是提前準備了一壺白開水。
他拿出杯子來,給岳文軒倒了一杯白水,歉意的說道“真是怠慢了,家里沒有茶葉,只能請你喝一杯白開水了。”
岳文軒說道“只要心是真誠的,不管是茶水還是白水,都能喝出誠意來。”
重新坐下之后,不等岳文軒發問,范清平主動說道
“因為我給你以及你們全家帶去了困擾,我感到非常抱歉。
過程我就不詳細說了,不管是因為什么,總之發展到了現在這一步,我是有責任的。
我首先聲明一點,我對你二姐的感情是真誠且真摯的,其中絕對沒有參雜任何其他因素。
愛情本來是美好的,如果我還是以前的我,一定會積極主動的去追求你二姐,把莪最好的一切都送給她,讓她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女人。
但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我,如果只是一無所有,那還好,畢竟我還有一雙手以及一個還算聰明的大腦,我有信心用艱辛和辛勤換來一切。
可惜我并不是一無所有,我還有一個黒伍類的身份。有了這個身份,我甚至連艱苦奮斗的資格都沒有。
說真心話,因為我喜歡你二姐,所以才更加不想拖累她。
但她是一個很執拗的人,我怎么勸解都不行。
我們都是成年人,必須學會面對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