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夫妻二人兩人吃飯時。
“你讓他走,我不見他。”精神矍鑠的白發老頭冷哼一聲。
“你愛見不見。”老婦人別了他一眼。
他端著飯碗,溜達走到門邊,蹲在門口吧嗒了嘴,“養了這幾個徒弟,沒一個是好東西。”
“還不是你教的好”
“我哪會教啊這幾個從小跟在你身邊,還是夫人教得最好。”
說完他后腦勺被筷子敲了一擊,“吃飯都堵不住你的嘴是不是”
他不敢在反嘴,怕飯都沒得吃,端著碗筷又跑遠了幾步,吃著吃著,又輕哼一聲。
“你家乖女來信了,要不要看”婦人輕飄飄地開口道。
南華端著飯碗跑了過去,催促道“再哪兒呢快給我看看。”
婦人沒好氣地白他一眼,然后從房里將信拿出來,他也不吃飯了,隨手擦了下嘴,就拆了信了。
看完后,他一臉春風得意,“乖女說了要來看老子,果然沒白疼她。”
“是誰前兩天抱怨女兒白養了”
“是哪個,你叫他出來和我對峙。”老頭子嘚瑟得不行。
羊角巷盡頭是玉華門,過了玉華門,便是上京最繁華的東市,廣陵河直插東市而過,河兩邊都是青樓楚館,上京四大秦樓也都坐落在河兩旁。
今日廣陵河尤為熱鬧,整個河面上都是來往花船,花船上有美人彈琴奏樂,靡靡之音漸起,河兩旁游人時不時的叫好。
因為今日花朝宴,是選花朝仙子之日,這花朝仙子便是今后整個上京秦樓楚館的花魁之首,身價不可同日而語。
“聞舟啊你可千萬別和你師娘說我們來這兒了,不然回去有你好果子吃”南華叮囑道。
這糟老頭子往嘴里扔著花生,瞧著那畫舫里的姑娘,不時還要點評一句。
這個姑娘腰太粗,那個姑娘眼睛太小,或是嘴巴太大。
點評過后,還要得意地說一句,“比起我家乖女差遠了。”
喻聞舟原先還有些不自在,他在漠北待太久了,習慣了那邊的大漠黃沙,荒蕪寂寥。
如此繁華的景象,他已經許多年未曾經歷,于是便有種恍惚不真實感。
可聽了他師父后一翻話后,他不由皺了下眉,“師父,還是莫要拿師妹與風月女子做比較的好。”
“對對對,是不能比。”
“師父,還是回去吧不然師娘該等急了。”他勸道。
“回什么回,不回。你要是想回,就自己回去,不過別怪我沒提醒你,到時候見不見得到你師妹還兩說。”
他抿了下唇,只好老頭擋著人流。
玉京樓的雅間,視野極好。
雅間內男子原本神情肅穆,周身都帶著鐵血肅殺之氣,聽那琴聲后,眉頭先舒展后又皺緊。
“林叔,似卿姑娘這琴技如何想來也是不比南笙差的吧”坐他旁邊的一年輕公子目露沉醉。
“差遠了。”林戈有些意興闌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