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末,距離年關剩下的時間,整個兗州的煙火氣更盛了幾分。
張邈并未在鄄城停留太多的時日,再和曹操敘舊了幾日之后,張邈借口有事便急匆匆的返回了陳留。
對此,曹操親切的將其送出城門,兩人之間的感情,在外人看來依舊如往日一般。
返回陳留的第一時間,張邈便于府內召見了陳宮。
“孟卓氣色不錯”
剛坐在棉氈上,陳宮笑著朝著張邈看了一眼。
后者嘴角失笑,對于這樣的打趣倒是絲毫沒有在意。
“孟卓此去如何”
看到張邈并未回應自己,陳宮恢復正色,輕聲問了一句,畢竟他們謀劃甚大,若是讓曹操提前知曉,豈不是意味著功虧一簣。
聽到這話,端坐在案幾后的張邈輕輕嘆了口氣,隨即伸手往自己酒盞內添了杯酒。
此次前往鄄城,再見到曹操之后,張邈心中感觸頗多。
雖然曹操表面上對待他似乎依舊和之前一樣。
但
有些事情終究變了。
眼下的曹操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小小的郎官,對方如今真真切切是一州之牧。
甚至于,此番攻伐徐州大勝之威,曹操的威勢也不是一般州牧所能比的。
如今整個天下,曹操的聲名已然不弱。
他和曹操相處,早就沒有了曾經的洽和,鄄城之行,張邈在曹操面前,算的上是謹小慎微了。
似乎是生怕對方注意到自己內心有異。
“曹孟德待我如舊”
張邈將杯中的酒往嘴里面灌了一口,半晌后朝著陳宮回了一句。
聽聞這話,陳宮眉頭輕挑了挑。
他伸手敲了敲面前的案幾,隨即嘴角忍不住有些譏笑。
“孟卓是有悔意”
“若孟卓甘愿如此,此前你我之謀,便當從未發生過吧”
“今日一別,陳宮自會和孟卓劃清界限”
說話間,陳宮端起案幾上的酒盞一飲而盡,這話說的有幾分決絕。
面前的張邈楞了一下,身子往前探了探。
“公臺誤會了”
“我前番即已決定,又怎能后悔”
“如今漢室傾頹,天下大亂,你我皆為大丈夫,又豈可做庸庸碌碌之輩”
曹操能借一州之地翻身而上,他又何嘗不能
他張邈當真比曹操差
張邈表明心態,眼前的陳宮臉色這才變得正常了許多。
“既如此,你我切靜待時機便可”
陳宮笑了笑“對了,孟卓此去可見過那戲煜,戲奉義了”
對于曹操并未懷疑張邈的事,陳宮心中算是暫且安心了。
順帶著,他多少有些好奇張邈此去對戲煜到底是什么樣的看法。
這個突然間在曹操手底下冒出來的謀士,短短時間內便聞名天下。
甚至于曹操為了給對方揚名,還借了一場斗將之利。
對于此人,陳宮早就有些好奇了。
聽到說起戲煜,張邈的臉頰忍不住便抽了抽。
幾乎是瞬間,他的腦海中便回映起當日在鄄城城門見到的那人。
對方的身形樣貌無論怎么看都像是一個文弱的謀士。
但,滿嘴粗鄙卻讓其生不出絲毫好感。
“一粗俗之人罷了”
張邈撇了撇嘴,有些不想提對方。
然而,聽到這話,陳宮的好奇心更甚了一些。
“哦,怎么說”
看到陳宮升起興趣,張邈有些無奈的開口講述之前遇到戲煜的情況。
“我不過是向他討要此前我麾下的將士,未曾想此人辯論不過,便出言辱罵與我”
“嗯”
張邈說道自己朝著戲煜討要典韋,邊上的陳宮眼睛都跟著瞪大了起來。
聽完整個經過,陳宮有些意外的朝著張邈看了看。
他倒也沒有想到,張邈會突然朝著戲煜討要手下。
這事情做的實在是有些不智。
且不說眼下戲煜風頭正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