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至極
當成見貫徹到一個人的內心的時候,說什么都已經沒有了意義。
曹操知道,有些事情已經回不去了。
他也懂了張邈的想法,沒有什么要問的了。
嫉妒他的家世
那袁紹四世三公的門楣又如何說
對方一個渤海太守,平白無故便能占據冀州,能引得那么多人才接連投靠。
又如何說
說到底,只是張邈內心的偏見罷了
曾經的友人,終究成了過去。
隨手舉起手中的酒盞往喉嚨里灌了一口,曹操苦笑了一聲。
“你的家眷我已經幫你安頓好了”
“汝去吧,汝妻女,勿慮也”
放過張邈,曹操也想過,但這事情,他沒辦法做
僅僅只是因為兩人曾經的關系,就放過對方嗎
這事情若是做了的話,那么因為兗州叛亂而傷亡的將卒手下,又如何看待他曹操
“如此,謝過了”
張邈笑了一聲,心里算是徹底的輕松了下來。
能有曹操這話,他心里已經沒什么掛念的了。
從張邈的牢房出去之后,曹操邁著步子又換到了陳宮所在的牢房。
他的神情有些落寞,站在牢房外的時候,陳宮的聲音便已經響了起來。
“曹孟德,你這張臉,可真是難看至極啊”
陳宮的聲音從木制的牢門內傳了出來,空隙之間兩人相互看到了對方的神態。
曹操的視野里,此時的陳宮手持著酒盞輕松至極。
他斜靠在牢房的墻壁之上,整個人攤散著,沒有絲毫的名士姿態。
這樣子,讓曹操想起了一個人。
戲志才
那家伙在自己面前就是這般豪放,沒有什么拘束。
此刻的陳宮,倒是和對方有幾分相像的意味。
曹操讓人打開牢門,跨步走了進去。
沒有絲毫猶豫,他跟著席地而坐。
牢房內的案幾之上,酒肉之類的東西已然被陳宮吃的差不多了。
曹操倒也沒有嫌棄對方,隨手撿起一塊雞腿便放在嘴里啃了起來。
“公臺,你我此前相處,頗為融洽”
“你為我奔波入駐兗州,此情我曹操一直記在心里”
“我屠殺那些兗州士族,我也知道是惡了你,可是我必須這樣做”
曹操自顧自的說著,并沒有想為自己辯解太多。
陳宮聽到這話,神色正了正。
“事到如今,不必多說”
“你我所行事,風格迥異,不是一路人罷了”
陳宮只是輕嘆了一聲。
他雖然厭惡曹操,但也知道曹操所做的事情并沒有太多差錯。
只是看不慣罷了
像曹操這樣的人,走到最后,血只會越來越冷罷了
他已經看透了
正是因為看透了,他才有所畏懼,有些擔憂
這樣的一個人走到最后,這天下不知道要埋多少枯骨。
這大漢的地面之上,不知道要浸透多少的鮮血。
那哀嚎聲,夜夜可聞
從離開牢房的那一日起,曹操回到府中便休息了好幾天的時間。
沒有人去打攪。
張邈在獄中自殺了,陳宮倒是活著。
曹操沒有讓對方死,他想讓陳宮活著親眼看到這天下的最后。
看著他曹操一步一步走到最后。
兗州隨著曹操率軍歸來,只是短短幾天的功夫,各城鎮的便像是恢復了之前的樣子一般。
所謂的叛亂,就像是沒有發生一樣。
那些之前搖擺的兗州士族,如今風聲鶴唳,一個個都像是鵪鶉一樣躲了起來,連絲毫的動靜都不敢弄出來一點。
曹操對于這些人,揮了揮屠刀,小懲大誡。
眼下的他倒也沒有急著前往徐州,有曹仁和戲志才在前方,徐州方面暫且并沒有太多的問題。